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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呢。”若若常常这样笑着对我说。

随后我便会靠在他的肩头,小声地说:“若若也是啊。”
这样的情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然而,我最最怕的事还是到来了。。。 。。。

火,
大火,
熊熊大火!
周围的一切都被那炽热的温度所扭曲了,显得越发的狰狞。
暴躁不安的火焰对我笑,对我咆哮,甚至是向我示威!它们有什么资本,它们凭什么这样?

婴儿顽强的哭声,成人慌乱自私的求救,猫狗惊恐中略到兴奋的嘶嚎,消防车单一的曲调。。。 。。。
它们混杂在一起,死死地缠在一起,相互依存,一片天晕地转的慌乱。
垂死的挣扎。。。 。。。
面对迫在眉睫的死亡,谁有勇气对飞蛾扑火时的壮举高谈阔论?谁有想想当火苗钻入贞德体内时的那份钻心?

不堪一击的水正在与强悍无比的火焰拼得你死我活。

我呆呆地望着那失火的建筑物,早已分辨不出它的真面目,唯独留下个动荡不安的轮廓,像是被虚线描了边。
我知道那是什么,是幼儿园啊!看吧,它就要化成灰了。它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的!

可是,
可是我的若若呢?他怎么没有出现?他去了哪儿?
若若!若若。。。 。。。
我疯狂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嘶心裂肺。我的大脑在燃烧,我的躯体在燃烧,我失去理智了,失去等待的毅力了。
不行!我要去找若若!红顶的“大怪物”啊,请把我的若若还给我,好吗?好吗?

我控制不了自己了,我冲进了大火之中,犹如被卷入一张血盆大口!
我听到了人群排山倒海的呼喊,听到了拉拉队员们夸张的欢呼雀悦。一切一切的幸福都在与我被道而行,可我却迎向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份幸福。
我感觉自己在笑。
又感到有泪珠滑落,要是能被若若捡到该多好啊,这样一来他就会知道我在找他了呀。
眼前的光越来越亮,烧得我无法睁开眼睛。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若若吗?我睁不开眼睛,我看不见啊!
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


“蕊蕊,醒醒,起床了!”奶奶在试图叫醒我。
唤醒我。
周围还是很亮,但不是火光,而是阳光,原来我是被太阳公公的恩惠刺痛了眼睛。
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谁知道呢。。。 。。。

以后的夜,我的若若彻底从梦境中溜走了。再未出现过。
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自从“火灾”过后,我都不会再做梦了。白天被肉体牵着走,晚上就成了一个空壳。
我把头伸进枕头里,从小到大,我都以为这枕头鼓鼓的是因为塞满了我们的梦境。可是今天打开来看看,却发现只不过是对破棉花罢了。
棉花?呵呵,我想起了若若软软的手呢!
若若不乖啊,明明是囚犯,又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一直在避免用“逃”这个字,不好听,却也真实。

若若离开后,我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整天魂不守身。常常会看见他单薄的幻影吸附在洁白的墙上。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张纸,贴在我的心里,又或是随风飘扬
时常感到有一群人在推着我向另一个方向走,他们催促我,快点,快点。。。 。。。快点去做什么?快点去哪儿呢?
也许现在的我已不在是那个原本的我了吧,真正的我不是早就和若若在火焰中融为一体了吗?


街道的尽头新搬来了一家人,他们有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孩,听妈妈说好像是叫“什么什么若”来着的,记不清了,自从若若的离去之后,我就不会记住新的东西了。
一次偶然,路过他的窗前,看见他正趴在书桌上睡得香,口中喃喃的唤着个女孩的名字,可我却没心思去听。我的眼球被散落在他脚边的那本书吸引住了——〈柏拉图之恋〉。


听说每一个灵魂被肉体打败的人都会忘记自己。
你说我是不是也成了别人的“梦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