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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庙中精英柏

  姑苏城外之七

  司徒庙又名古柏庵、柏因社、柏因精舍,位于光福涧廊村东南,座落在苏州城西南三十余公里吾家山前公路东南侧的邓尉山下,相传为供奉东汉开国无勋、汉高密候、大司徒邓禹的祠庙。邓禹(公元2~58年),字仲华,汉南阳郡新野(今新野县)人,东汉开国勋臣。首任宰相。他少时在长安就学,聪敏好学,十三岁能背诵《诗》,与刘秀为学友。王郎起兵反汉,刘秀自蓟至信都,命邓禹征集将士,得数千人,攻占乐阳,首立战功。邓禹长于推荐贤能,所举之人皆才干出众,才尽其职。刘秀非常赏识邓禹识才、举才和用才的贤德,每当任命和调整将领时,多听取他的意见。刘秀即位,任命邓禹为大司徒,封侯,食邑万户,并下诏褒扬他“极有忠孝之心,与光武帝谋划营帐之中,决胜千里。斩将破军,平定山西,功效尤为显著。”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天下平定,邓禹被定封为高密侯。后被免除将军职,以特进行朝拜之礼。他待人敦厚,孝敬父母,教子有方,不置产业,子孙勤奋,皆名重天下。邓禹淡泊名利常思远离名誉和权势,曾隐居山中,后人因此而改山名为邓尉。中元元年(公元56年),邓禹复任大司徒。显宗即位,感其功高,拜为太傅。永平元年(公元58年)邓禹病逝,谥元侯。永平中,显宗追念邓为开国勋臣,诏画像于南宫云台,为中兴二十八将之首。著名政治家唐太宗李世民曾称赞他:“光武帝得邓禹,门人益亲。”

  司徒庙大约始建于宋代,现存建筑为清代重建。司徒庙正殿原供邓禹塑像,东殿名祖堂,现辟为文物陈列室。西殿为功德堂,正殿旁为观音阁,又称第一香林,内悬清光绪帝为光福寺御题,“沛泽流慈”匾额。墙上挂着嘉庆以来名人的对联,其中铜井山人潘遵祁所写的一幅是“此中只许鸾凤宿;其上应有蛟龙蟠”,和怀州邓禹祠内的对联“千秋共仰云台像;四树长留古柏名”有异曲同工之妙:前句仰慕邓禹的千秋功名,而后句则赞扬邓禹手植的千年古柏,因人及树,颇有一种爱屋及乌的爱惜,但清奇古怪四柏秉有的天地灵性确也难辞精英之称,当然也有人把清奇古怪四柏的灵性归功于邓禹的高风亮节,自然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取其义。

  功德堂院内的4株古柏相传是邓禹隐居时手植,至今已有近2000年的历史,江南古柏恐怕再无出其右者,而高耸挺拔,枝繁叶茂,绿阴翠盖,郁郁葱葱,更属稀世罕见,于无声中弹奏出“生命之树长绿”的奇妙乐章。而更奇的是古柏的成长之路崎岖坎坷,古柏的生活历程充满艰难和抗争。大约在二百多年前的风雨之夜,雷电击中了茂密的古柏,如妖魔鬼怪肆意侵凌,如利剑快刀大加杀伐,虽然谈不上血流如注,但千年古柏确也伤痕累累,危在旦夕:其中一棵树的上半已然开裂,而另一株则整个剖开,折成两半的树干倒在地上,埋在土里。令人惊讶的是古柏旺盛的生命力和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默默无声中,古柏舔干了伤口,又开始了新的抗争,枯死的枝干上面丛生了新生的绿芽,折断了的树梢抽出了生机勃勃的新枝,左右迂回,钻地顶天,从十几尺外重新伸出了地面,再越过墙头一直伸展到墙外,造就了一片倔强的新绿,形成了一种令人赞叹、令人激奋的奇特景观,后人称之为“清奇古怪画难状,风火雷霆劫不磨”:“清”柏碧郁苍翠,主干挺拔,直耸云天,树冠清秀,茂如翠盖;亭亭玉立,盖撑长空,清高绝伦;“奇”柏被雷击而一分为为二,主干上矗,到了顶上,树干折裂,分叉成两条,树心已完全空了,但皮连枝绿,朽而不枯,照样生机勃勃。“古”柏古朴苍劲;遭雷击后倒卧院中,弯曲的树干像一条巨大的蟒蛇,柏身树皮呈螺旋状上升,从下至上,纹理萦绕,就象巨龙盘旋而上。几十米高的树干上“刻”有深深的沟槽,仅有挺立在树梢的绿色证明它依然活着,铮铮铁骨显示着顽强和不屈;“怪”柏则卧地三曲,矫如游龙走蛟,若飞若舞,而满枝苍翠,态状怪异。蜂拥而来的游客,流连于司徒庙内,观赏着千年古柏,无不为大自然造化之精妙而倾倒,无不为四棵古柏顽强不屈的精神而折服。乾隆皇帝南巡来此,也被奇妙的四株古柏吸引分赐四柏名为“清、奇、古、怪”。自从乾隆命名古柏以后,“清、奇、古、怪”从此暄宾夺主,成了司徒庙内的主角,功名赫赫的大司徒邓禹反而冷落到了一边。1964年,著名剧作家田汉先生参观司徒庙后,欣然赋诗曰:“裂断腰身剩薄皮,新枝依旧翠云垂。司徒庙内精忠柏,雷雨飙风总不移”。

  中国人对松柏从来就有特殊的爱好,向来就有“大夫松,隐士柏”的称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好,“大雪压青松,松柏坚且挺”也好,歌颂的是一种奋发向上的民族精神和难能可贵的君子风范,而坚韧不拔,刚直不阿,古朴正直,矢志不渝,君子可风更是家喻户晓。画家喜欢画松柏,诗人喜欢颂松柏,哲学家喜欢用它来象征某些品质,他们从不同的角度指出了它的特色而进行歌颂。松柏那枝干槎桠的古朴姿态,孤高挺拔的风格,它的生命力的旺盛,都已经成为长久的画题与诗意。司徒庙的古柏,更能激起人们心中无限的崇敬和联想,二千多年的岁月何其漫长,谁也没有想到过它的生命力会如此坚强,即使遭到的是毁灭性的打击,却依旧不能摧折它的成长,它仍旧坚强地活了下去,并且活得更美丽更茂盛了,古柏如诗,生命之光何其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