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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俞说:“主席,这次地震可厉害了,比邢台那次感觉明显多了。”

“总有一天,会天塌地陷,自然规律么,不用怕。”

“您什么都不怕,我们可害怕得要死呢,可能还要有余震呢。”

小李也补充了这么一句。

“怕也好,不怕也好,我看你们抻着单子倒没必要。房子塌下来,一条单子能顶住?”

毛泽东做了个落下来的手势,他用手向下挥了两下,几个工作人员才把单子放下来,叠好放在一边。她们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

大约4点59分的样子,张耀祠来到了毛泽东的会客厅。他通知小张小孟:河北省冀东地区的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根据预测,近期很可能还会有余震。主席目前住的房子不太牢固,需要让他马上搬家,搬到新建的202房间去。那所房子安全些。

毛泽东现在现在住的房子,被称为游泳池。游泳池的住所是60年代用毛泽东的游泳池改建的,房子的四面都有宽大的玻璃窗,毛泽东卧室里的窗户位置很高,平时全用白色帷幔挡住。中南海里的工作人员和一些熟悉毛泽东的中央领导同志,都知道毛泽东的住处叫游泳池。“游泳池”已成了毛泽东住所的代称。这所房子,他已经住了十几年了,据测不甚牢固,所以又给他盖了202新房,早在地震之前就几次劝他搬家,但他始终不肯。

唐山大地震之后,小孟根据张耀祠的意见,对毛泽东说:“主席,汪东兴、张耀祠都来过了,他们讲了这次大地震的情况.还讲您现在住的这所房子不太结实,可能还要有余震,希望您赶快搬家。”

毛泽东听了这话之后,对搬家的事没有表态,只是紧接着问:“这次地震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简报?”

小孟听到毛泽东询问有关地震的情况,她便赶紧把刚刚送来没多久的一份简报清样拿来给他读了一遍:“……我国河北省冀东地区的唐山、丰南一带,7月28日3时42分发生强烈地震,天津、北京市也有较强震感,据我国地震台网测定,这次地震为7。5级,震中在北纬39。4度,东经118。1度,震中地区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毛泽东听了之后,显出一种少有和焦虑,小孟赶紧说:“您不怕,我们还害怕呢,您也不替我们想想?”

小孟故意用这样的话去激毛泽东,没想到这办法还真灵验,毛泽东听了这话,没有摇头,也没有摆手,而是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们怕,那就搬吧。”

毛泽东终于被说服了。他同意搬家的消息,几分钟后就传到了汪东兴、张耀祠那里。二十多分钟之后,搬家就开始了。所谓搬家,其实,比一般人搬家简单多了。202那所房子,虽然毛泽东一直末搬进去住,但一切都是按随时赤住在管理着,每天打扫卫生,开窗换空气,调节温度,里面的一切设施齐备,只要进来就能住。

1976年7月31日上午,毛泽东搬进了202新房。这是在唐山大地震之后的第三天,但在这里住了不到40天,他就永远离别了尘世。

走向人生的终点

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大多数的人始终认为:毛泽东每天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地工作着。毛泽东永远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毛泽东总是如人们在书报上看到的照片那样,经常伏案执笔,批阅文件,在会议室里开会,在工厂家田头视察……

直到1976年9月9日,人们才在不知所措的茫然中结束了这种想法。

其实人们从报纸上,从荧光屏上,从一切宣传的窗口中里,都看不到毛泽东晚年真实的工作情况。

人们只知道,领袖人物,特别是早已被神话了的毛泽东,在决策着国家的一切,在主宰着人民的命运。毛泽东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对历史酿成巨大的波浪,他的任何一个意念,都会形成滔滔洪水,一泻千里。

在中国这样一块特定的土地上,在20世纪70年代这样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毛泽东具有特别的权力,特别的威望。他在占全世界四分之一的人们的心中,是生命、是希望、是光明、是永远不落的“红太阳”。

人们没有完全猜错,毛泽东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在工作着,只不过他的工作方式、工作环境已截然不同了。

有一批国民党的将领要特赦。关于此事的文件,名单在1975年12月份就送到主席这里来了,请主席批阅。主席很快就进行了批阅,主席批阅之后,便把文件放在了柜子里,按常规,要等1976年春节时再正式发下去。

快到1976年元旦了,有一天,主席忽然向秘书提起这个文件的事:“关于特赦的文件发下去了吗?”

“没有,应该是春节前发”

“为什么要等春节呢?可以在元旦发嘛,既然决定了,我看早发比晚发好,人家可是度日如年噢。”

毛泽东的最后日子里,他总是去做他觉得应该是他做的工作,包括不断地会见外宾,只要秘书工作人员转告他,外宾请求接见,毛泽东从不拒绝,既使身体状况很坏。在他的头脑里似乎总是盛情难却,而没有量力而行。

最后一次会见巴基斯坦总理布托就是一例。布托已经来几天了,一直等待毛泽东会见,但由于主席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一直没有安排。当布托马上要离开中国,又一次提出见毛泽东时,主席的秘书便不得不把这种要求向主席报告,果然,主席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其实,当时主席刚吃了安眠药,正犯心脏病,但主席依旧同意安排。因此,才出现了接见时面部表情麻木,直流口水的样子,也因此泄漏了毛泽东身体有病的绝密,这已是无法隐瞒的事实。

病魔缠身的毛泽东感情依旧细腻丰富,他依旧惦念着亲人,怀念着故交,关心着朋友。女儿来看他,他会久久地深情地拉着她的手,用他不清晰的语音叙别话旧。朋友来看望他,也会引起他的欣喜,引出不少话题。他在最后的日子里,也曾关心过金日成。

也许,毛泽东与金日成有着特殊和友情,有着特殊的情感。毛泽东生日时,曾对金日成送来的大苹果久久凝视,寄托一种异样的情思。当毛泽东听说金日成眼睛患病时,特意派曾给他治过眼睛的唐由之大夫去给他治病,那几天晚上,每次都有金日成治病的电报发来,主席总是认真地看。在朝鲜,在这片并不十分遥远的国土上,牵动着毛泽东的情感。

1976年9月8日晚,就在毛泽东离开这个世界的前几个小时,他还要来了日本三木武夫的电报看了,他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他的心,依旧在想,依旧在思索,他的眼睛,依旧在看,依旧在环视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他不甘心退出,他不愿意退去,他要竭尽全力。

毛泽东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息,直至他的昏迷--1976年9月8目晚上八时十分。

毛泽东的身体日渐恶化,这是医生们,周围的工作人员早已看到了的事实,而且已是无可挽回的趋势。

十年动乱,林彪的出逃,陈老总、周总理的相继去世,一系列的事件对毛泽东来说,不能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击,虽然,作为一个领袖,他对一切都很有远见,但他也毕竟具有常人的肌体,他的生理机能也早已开始退化了。

1976年5月12日毛泽东会见新加坡总理李光耀。

这次会见,使小孟、小张大为紧张。本来,因看到主席精神尚可,才同他讲了李光耀总理要不要全见的事,他当即答应会见,这已是常规了。

那天上午,主席的理发员小周给他理了个发、,又刮了脸。在会见前的一个小时,小孟从主席专用的大衣柜里拿出了那套灰色的毛式服装。

“主席,您今天还穿这套衣服吧?”小孟说。

“就穿这个,不穿这个,穿哪个吗?”主席点头回答着。

小孟帮主席脱了睡衣,换上中山装,穿好后,又前后左右地看看,抻抻拽拽把衣服拉得平平整整。看看毛泽东接见外宾之前的样子,小孟反而感到有些新鲜了:头发整齐,服装笔挺,真显得精神多了。

平日的毛泽东,多数是躺在床上,多数是穿着细白布睡衣。头发不理,很有些不修边幅,简直使小孟就感慨不到他是个众个瞩目的一国之君。

“您现在才像个主席了,平时,您哪儿像个主席呀。”小孟象是在开玩笑地说。

“他就是扮成个呢,一扮就像,别人谁也扮不像。”小张刚刚从外边走进来,也打趣地说。

“我去接见外宾,就像演员登台,哪有不化装的?”主席也开着玩笑。

时间到了,小张小孟一边一个,搀扶着毛泽东,走到游泳池会见大厅。他刚刚坐下来一两分钟的时间,李光耀已由华国锋陪同来到大厅,小张小孟把主席扶起来,她俩赶紧退后,隐到屏风后面,为的是不让录像里留下工作人员搀扶的情景。但主席刚刚站起来与李光耀握完手,扑通一下就坐下了。当时小张小孟在屏风后面看得很清楚,不约而同地小声“呀”了一声。会见只有一两分钟、寒暄几句,便匆匆结束。

小孟小张很知道主席的病情,他经常两腿发软,无法站立,这次突然坐下,是实在无法支撑的结果。早知这样,就不让主席安排这次会见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后一次会见外宾。

有一次,主席会见外宾时,为了怕让外界知道他的健康状况,而不得不把鼻饲管和氧气管拔掉。其实,他早已需要靠这种管子来维持他的生命了,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如此,不可能完全真实,也不可能永久虚假,许多真实中有一点虚假,或许多虚假中有一点真实,这都是客观存在的。

毛泽东自己也同意把管子拔掉,尽管这会很不舒服,会因缺氧而发闷,但他也不愿用带着插管的形象去见外宾,去公之于众。

这次会见外宾时,等外宾进来的前两分钟才把插管拔掉,他的嘴唇立刻有些发紫,小孟问他:“您感觉闷吧?”

“有点闷,还可以。”

外宾来了。小张和小孟本来是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毛泽东。小张在右边,小孟在左边。外宾一出现,当摄像机对准主席和外宾的时候,按照惯例,小张和小孟赶快撤走,躺进屏风里面,但这次,小张把手右边的手抽走了,当小孟把载边的手也要抽走时,她感觉主席用胳膊夹着她的手,意思是不要抽走,这样,主席用右手和外宾握了手,而左手还是扶着小孟,就因为这样,新闻纪录片里也留下了小孟的形象。

很快,新华社送来了照片和电影片,小孟看到自己也在画面上出现,觉得不合适。她知道自己是个护士,不想过多露面,因而,下次再接见外宾时,她与小张换了个位置,她在右,小张在左。1976年5月27日,毛泽东又会见了巴基斯坦总理布托。

这次会见,毛泽东没有站起来,只是坐着与布托会面。但此时的毛泽东已明显地让人们看出,他面容憔悴,表情麻木,行动不便,更严重的是,他的口水不断从嘴角流出,需一次又一次的取纸擦拭。

封锁极为严密的关于毛泽东的健康状况信息,已经不得已而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