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29/12/2008]2008,我听过……

 (2008-13-2)
  
  歌手:吴虹飞
  
  专辑:《胭脂》
  
  推荐曲目:《乌兰》
  
  卫慧有一部小说叫《蝴蝶的尖叫》,当时看书名便觉得很好玩,据说这个题目是想要强调蝴蝶破蛹而出时那种被压抑了太久的美丽,一下子释放出来的力量感。我觉得“蝴蝶的尖叫”可以代表中国绝大多数女性作家尚未走出的迷思,那就是她们过分强调了这样的一种“力量感”,以突出“女性视角”和“女性的自我再发现和自我重定位”,进而释放“被男权压抑了太久”的话语权。于是女性作家可以“用身体写作”,笔下的女主人公在两性关系中开始扮演更为积极与主动甚至进攻性的角色,可惜正是因为这样一种女性观念的执著存在,灵魂的解放却远远滞后于肉体的解放,好像释放了,其实什么都没放下,相反更沉重了。
  
  上面这些扯得似乎有些远了,不过我在听过吴虹飞这张专辑之后,便觉得她似乎在制造又一场“蝴蝶的尖叫”,美丽,真的释放了吗?倘若这种释放能通过尖叫而达成,那么在这样一张明显是民谣曲风的专辑中,你将感受不到任何释放带来的冲击,同上一张妖艳无比的专辑《小龙房间里的鱼》相比,《胭脂》简直是一次温暖的回归,不仅仅是向民谣的回归,而且是向上世纪90年代烂大街的“校园民谣”的回归。
  
  倘若是一次老老实实的回归便也罢了,吴虹飞还是塞进来太多的意象:异族的情歌、婚礼与葬礼、女鬼……还是那个不安分的她,她说这是一张以“南方”为主题的唱片,可惜却未让人听出那种湿漉漉的浓黛,而是裹挟着骚动的干燥,如北京的春天。
  
  人们关注吴虹飞作为一个人物的符号可能要甚于她的音乐:清华女生、三个学位、侗族,写过诗、出版过小说和访谈录,媒体和评论家眼中才华多到可以任意去挥霍的女孩儿。但平心而论就音乐而言,目前或许有了“自由”的轮廓,还没能达到“自在”的境界。列御寇能御风而行,庄子却仍说他“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大概意思是说还是要有风,没风飞不起来,终究还是要依托什么外力的,境界距离最高尚有距离。既然走民谣这条路,我们不必对吴虹飞略显单薄的声线吹毛求疵,不过必须指出的是:当你的音乐就那么大点容量,却要往里面塞太多东西的时候,一切文学化的企图对音乐整体来说都是减分,飞不起来,更何谈释放。
  
  有趣的是,“大乔”乔小刀是吴虹飞的好朋友,也当过后者新专辑发布活动的嘉宾。我虽更喜欢二乔的简单,却并不排斥吴虹飞的诗人气质,她的这份卓然也是圈中不多见的。自然界中蝴蝶是个美丽的静默者,她的尖叫或许也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也许这就够了。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这盒胭脂沾的花粉多了一些,有引起皮肤过敏的可能,还好我不是女人,胭脂是用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