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29/12/2008]2008,我听过……

 (2008-04-3)
  
   歌手:萨顶顶
  
  专辑:《万物生》
  
  推荐歌曲:《万物生》(梵语)
  
  把这张专辑放在这个榜单里似乎不那么合适,因为它的风格较之时下中国排行榜上的诸多歌曲似乎并不那么流行,但它树立风格并着力传达的概念却代表着国际乐坛的一股风潮,也就是所谓“世界音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又是“流行”的。
  
  事实上,在这张专辑的宣传文案中,“世界音乐”也的确是出品方鼓吹的一个卖点;该专辑的另一个卖点自是歌手萨顶顶本人,且看唱片公司向媒体发的如下通稿:
  
  “极负辨识度的嗓音+电音舞曲+讲话般朴素的演绎方式+中国古典佛教文化+中华民族特有乐器+东方神秘主义舞蹈构成了萨顶顶独特的音乐风格,身兼歌手、制作人、词曲作者、编舞、舞者多重身份的萨顶顶用汉语,佛教咒语,自语(自创语言)三种语言演绎的音乐,就象她所说的‘人类的歌声早于语言,让音乐和你对话’。听萨顶顶,人们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灵魂的回归。”
  
  此外附一组身着霓裳彩纱的萨顶顶美女照,以及美女出席各类活动“艳惊四座”报道若干。
  
  然而听罢过后不禁叹息,倘若没有如此天花乱坠的媒体宣传攻势,我会向这张专辑保持一份敬意。我也理解环球公司在商言商的正常举措,但凡事都有度,炒作过头之后,在我看来这张专辑卖噱头的成分远远大于卖音乐的成分。
  
  因为是“世界音乐”,所以我可以接受这张专辑对各类元素肆无忌惮的拿来主义,藏传佛教音乐绝对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元素。所谓“梵语”其实也没那么神秘,佛教自印度传入中国,经文起初都是梵文,佛经翻译成中文的历程,央视《百家讲坛》钱文忠教授《玄奘西游记》讲得很明白,在此不赘述。不管是什么文字,只是文化传播的一个载体,我们日常念叨的“南无阿弥陀佛”里“佛”前面五个字,就有梵音留下的痕迹,有多少人会去琢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再有就是西藏的元素,外人对西藏壮丽的高原风光和独特的宗教文化会抱有一种天然的神秘感,所以一切来自于西藏的东西也仿佛自然就神秘了起来。其实倘若接受对文化差异性的尊重和包容,看似复杂的东西也可以很简单,尤其对于民族音乐而言,在陌生的符号体系面前,与其穷究其意涵,倒不如放下一切静静聆听,当一切回归到简单,我们才能真正地为一种音乐而感动。我感到非常可笑的一点就是刻意地去炒作“神秘”,既然“神秘”,却让神秘的萨顶顶频繁在各类商业活动及媒体上曝光、走秀、访谈,同时这位女神还呈现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大谈自己对中国不同佛教派别精神的理解和体会,以及如何如何将这些因素融入到自己的音乐中;于是《万物生》的境界仿佛便一下子提升起来,好像其它的流行歌儿都成了“浊物”了。
  
  其实从音乐上来说,这张专辑可以划入“好听”的行列,仅此而已,并不比相类似的其它“世界音乐”专辑有何高明之处。即使是“世界音乐”,也谈不上有多高贵,很多文化学者还声讨“世界音乐”的“原罪”。典型如大名鼎鼎的Enigma在1999年全球热卖的歌曲《Return to Innocence》,里面那让无数人陶醉的原声来自于我国台湾省阿美族原住民郭英男老人,可惜的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听众只知道这是Enigma的作品而不知道如此美丽的声音来自于台湾一位朴实的乡民。事后该曲目的版权纠纷闹了很长时间,在原住民歌手权益的捍卫话题之外,人们也开始反思所谓“世界音乐”对不同文化、宗教、民族背景下原生态音乐矿藏的破坏性开采,表面上看,似乎是将这些世人难以听到的好声音传播到全世界,但经过这种西方现代工业化、电子化的重新编排之后,人们听到的已经不再是这些好声音原来的样子,特别是流行开来之后,人们脑中会把对该类音乐错误的印象固化下来,反而扼杀了这种音乐。
  
  萨顶顶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天龙八部》中的天山童姥,虽然呈现出一个女童的尖细,拥有的却是八旬老妪的灵魂,特别是用梵文演唱的《万物生》,的确有种别样的妖异。至于“自语”,其实对于我这个汉人来说“自语”也好“梵语”也好都没什么差别,我也不指望从唱词中获得什么心灵的启迪和指点,听听有些新鲜感就得了,也希望看过我推介的朋友们以一个轻松的心态去听,还是很好听的。倘若如我一般自认凡夫俗子的,顺便也可多看几眼美女的CD内页,非常漂亮,漂亮到大家忘记她从前有个名字叫周鹏,发过一张叫《自己美》的电子舞曲专辑,各位能找到的话不妨拿来听听对比一下,会有很好玩的感受。民建联指责陈太“忽然民主”,引发香港社会流行语汇一阵“忽然”风潮,萨顶顶面对媒体畅谈宗教与文化,唯独对记者问起从前的这段经历不予作答,“只是神秘一笑”,莫非也“忽然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