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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听过喜多郎音乐的人,都会产生一种朴实、神秘和清新的感触。这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感受,它让现代人在不同的心境下选择或者吸收适合自己的音乐。喜多郎就是一位能让听觉绝对自由的杰出的日本籍民间音乐大师。

  他的音乐空灵中带着智慧,平淡中透着孤高,神秘却不冷漠,他是一位虔诚的、让人一眼便会认出有着浓郁艺术气质的音乐大师,他的智慧属于厚积薄发,在众多的皇家音乐、学院音乐的门槛外潜心、孤独的跋涉。喜多郎另辟蹊径,可以说他的创作是曲折而坚韧的。据说他从未进过任何音乐学院的大门,他的创作灵感都是来自悉听天籁,来自多年积淀的世事沧桑感和一种返璞归真的宁静心态。树木、虫鱼、风雨、季节等万物的声响于空旷沉静中入乐,它带着你穿越雷电、暴风雨的夜晚,让人犹如躺在自然这块黑色大披肩里,无拘无束,让你尽情享受来自大地母亲般情人般的温柔与呢喃。

   《无限水》就是一首著名的田地空灵、以抒写神秘幽深之大美见长的代表作。它描述了与一个大气磅礴的自然界等同的人类内心世界,他的构思、抑郁源自无意识的痛苦和欲望,喜多郎以独特的感受塑造了与物化世界对抗的真实人性。一个孤独的老人,从田野和山谷中走来,踏着秋天的落叶,沙沙的声响令他怀想年轻时候的爱情。这时,他望见天空乌云密布,一场雷雨在山那边等着他。多年后,也是这个季节这样的夜晚,一场雷雨带走了他唯一深爱的女人。老人徒步而去,手无寸铁,内心却对这个季节倾注了全部的感情。没有比战胜爱与恨、死亡与痛苦、空虚与仇恨、嫉妒与虚假更简单、更智慧的人性。只有当人类具备了抛弃邪恶和疯狂的力量,自省到音乐能治愈灵魂的伤痕,阳光才会照到心灵的这只暗箱中来。

  自然美,几乎是所有艺术大师公认为的第一美。喜多郎熟谙其中奥秘。他的音乐既传统又现代,给人带来的是自由中的凝重、单纯中的色彩、神秘中的亲近。正如久居喧嚣的人总想大彻大悟,让肉体回到灵魂的岸,让行为臣服于真诚与美善内心。这种理性与感性共同交织、相辅相成、令一种音乐、一种创造精神平民化。走进喜多郎,走入天人合一,物我同归的禅宗意境。

  罗丹说过,“自然美永远不会是丑恶的,只要你一心一意地去忠实它。”当一曲优美的《丝绸之路》响起,乐曲之外顿时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一幅简洁、干净、婉约的印象派画面旋转夜色,我想起诗人戴望舒笔下的“撑着油纸伞/独自/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哀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淡淡忧伤的曲调和着每个人心上那一汪清泉。时光在记忆之外静静流淌,最美的总又最易逝。

  音乐的氛围总能让人记住和遗忘那些美好和不美好的一切。你会发现,四周萦绕的节奏和旋律丝般光滑河水一般柔软。那些悬挂的风铃般的乐曲被梦幻吹响,这纯美的意境,梦的缔造者,组合了大自然点、线、面、形、色等丰富的元素。它仿佛又是一首无主题的乐章,听者无心却胜有心。它走近,呼唤现代人内心尘封已久的美,告诫人性需要回到现实但不排斥优美、平实但不拒绝轻灵。有时,当音乐成为一门特殊的听觉艺术时,它所表现的内容也化为无声的视觉艺术,我们看到了比眼睛看到的更美更真的事物。或许因为它寄托着人类无限的情感,唯有浪漫生活、对理想的不懈追求能令我们的心灵愉悦和满足。

  在一个黄昏或有雨的日子,倾听喜多郎,你会发现,那里是一大片恬静、沉郁、充满生机、可以感知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