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成名之战:五千铁骑大破十万黄巾兵


张角和他的黄巾军受历史的局限,只是停留在“吃大户”的初级阶段,虽然用一些鬼话神功骗得“从者如云”,但鬼话只能骗一时,却经不得实践的检验,要完成摧毁一个旧政权,建立一个新政权的革命壮举,实是力不从心,失败是必然的。
  
  然而,黄巾军吃大户的行动却是了不起的,他们吃的是他所能遇到的一切州府郡县。这是一支世所罕见的部队,携家带口,老幼随军,攻下城市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吃一顿饱饭。
  
  也难怪,当时赤地千里,遍地白骨,哪来的后方安顿家小?丢下了父母妻儿,作战便失去了目的,总不能革命的目标是为了一人吃饱全家饿死吧?所以,部队的累赘也正是它的士气之所在,士兵们的背后就是自己的家小,拼命是不用做政治动员的。
  
  所以,这支百万大军更像漫山遍野的蝗虫,吞噬着他所能接触到的一切,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未经洗涤之州县,惶惶不可终日。
  
  东汉的国家政权慌了神,马上开动了支撑这个政权的军事机器,哪里有反抗,哪里就会有镇压。
  
  久经训练的边防军被紧急调往内地,天下所有地方政权管理下的顺民被紧急动员,无数支新组建的救火大军启动了事先没有预定的灭火程序,武装到牙齿的官军再加上民团——地主豪强组建的地方武警——与渴望翻身做主人的奴隶,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拼杀!
  
  保皇派:刚被封为慎侯的河南尹何进晋升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及京师五营卫戍部队拱卫洛阳。
  
  外围防线由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关都尉构成。
  
  另组编了三支机动部队,分别由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北中郎将卢植率领,实施机动围剿作战。至于各地郡守各守本土那自然是分内职责。
  
  另外又大发慈悲,对之前所拘押政治犯、刑事犯一律赦免,一概允许戴罪立功。
  
  造反派:张角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主力很快形成了三大军事中心:
  
  人公将军张梁活动于冀州(州治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邺镇南)的广大地区;地公将军张宝屯兵下曲阳(今河北晋县西北);天公将军张角驻广宗(今河北威县东南),成为领导起义的中枢。
  
  其部将张曼成自称“神”、“卜使”,率南阳黄巾军屯兵宛城,成为南方的黄巾主力;波才、彭脱领导的黄巾军,控制颍川(郡治阳翟,今河南禹县)、汝南、陈国(治所今河南淮阳市)一线,成为东方的黄巾主力。此外,还有卜已等领导的黄巾起义队伍,分别活动于东郡苍亭(今山东阳谷东北)。
  
  各方黄巾军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对京师洛阳形成包围之势。
  
  其中对京师洛阳威胁最为严重的是颍川方向的二十余万黄巾军,由波才、彭脱率领,剽悍异常,已进军至洛阳不足三百里。
  
  右中郎将朱儁的三万铁骑没把这支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贸然进剿,结果铁骑难挡亡命之徒,竟被一帮泥腿子杀得丢盔弃甲,以致后勤供应基地长社(今河南长葛东北)暴露敌前,城中仅有左中郎将皇甫嵩率领的步骑兵三千余人,眼看不免城陷人亡,军需资敌。
  
  波才乃张角麾下一员悍将,当然趁大胜余威不失时机地倾巢出动,十万余人将一个仅有三千守军的长社城围了个铁桶一般,并承诺部众:破城之后,开戒三天,劫掠归己。将士们无不雀跃,攻城时人人前仆后继,个个舍命求财。
  
  而那左中郎将皇甫嵩是个极会带兵之帅才,平日对部属恩威有加,虽然兵少,却镇静如常,依仗着长社城高墙厚,将士一心,堪堪顽强据守得住。
  
  只是不知援军何日来到,满城军民寄希望于一人:指挥着五千羽林军的骑都尉曹操。
  
  那初涉军旅的曹操曹孟德现在又在何处呢?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早些年一看战争片就激动不已,子金山自叹如果生在那个年代该多好,混个将军做做该多酷啊!成天与一些同学少年们风华正茂地吹牛:“唉!生不逢时啊”!
  
  这几年稍微懂了点事,才醒悟这将军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真的爹妈把自己生养在战乱年代,那个“一将”是轮不到自己当的,万骨中有一具是子金山的骨架倒是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基本概率在那儿明摆着.
曹操率领着五千羽林军踏上征途,这时的心情大概与子金山早些年差不了多少,二十九岁的曹操踏入仕途不足十年,已坐上骑都尉——相当于一个旅长的高位,还不暗自庆幸生逢乱世么?
  
  至于他在自己的诗歌《蒿里行》中所流露出的悲天悯民的句子,那绝对是蒙人的。诗人这样感叹:
  
  白骨露于野,
  
  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
  
  念之断人肠。
  
  别被曹操给忽悠了,曹操从没因百姓的白骨露野断肠过,也就是想感动一下读诗的傻瓜。上了战场,哪怕是对待俘虏,他砍别人的头也从没犹豫过。
  
  现在曹操的部队已悄悄地靠近长社,离波才的黄巾军最外围的包围圈已不足十里。他命令士兵停止前进,借着一大片树林,傍着穿林而过的小河立下了临时应急营寨。
  
  通过不断的斥侯骑回报,曹操早已清楚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长社被围攻已半月之久,敌人达十万之众,又持击溃右中郎将朱儁三万铁骑的余威,士气正盛;自己如想以区区五千骑兵解长社之围无疑白日做梦,贸然进攻等于飞蛾扑火。
  
  况且自己属长途奔袭,临近敌人时已人困马乏;人是铁,饭是钢,不光士兵需要进食,战马更需要喂饮,傍河结寨便是为了解战马之渴。
  
  《孙子兵法》曹操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岂能不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基本常识?可现在呢?长社城中主帅皇甫嵩的情况不明,敌方波才的具体部署不明,就连自己率领的这五千人马的战斗力也是不明,刚接手的部队,士兵对自己的主将也毫无了解的可能。这仗怎么打?
  
  最要命的是自己部队官兵的士气,士兵紧张的下马动作及略带慌乱的眼神使曹操感到不容乐观,他需要等待战机,尤其是需要解决士兵的怯敌心理。孙子曰: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先需要解决的是自己部队的军心!
  
  唯有两点令曹操心里稍安:
  
  一、对左中郎将皇甫嵩的指挥作战能力早有耳闻,提起皇甫嵩的大名,人们都是用崇敬口气的。
  
  二、已与敌人接近到了可以用骑兵冲锋的距离,可还未曾见到过黄巾军的哪怕一个探马,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敌人极度傲慢而大意;要么波才根本就不懂最起码的作战常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好事。
  
  曹操沉思片刻,叫过两个副手,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二人各率五百骑向东西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长社黄巾军包围圈的外围,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出现官军的小股骑兵。
  
  波才分析,这一定是被击溃的朱儁残余部队,因战败后无法向朝廷交差,而赖在这里进行的骚扰行动。
  
  “把他们诱近些,多预备些绳索、陷阱,人要死的,马要活的,老子正想弄些新鲜马肉补充军粮呢。”
  
  战鼓声声,呐喊阵阵。不一时部下来报:
  
  “禀将军,来骑只接近到我军一箭之地,放了阵骑弩便溃散退去,我军追之不及,伏军伤亡十余人。”
  
  波才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多置藤牌防护,不要再理睬他们,各营留五千军士保护大营妇孺,其余全力攻城!”
  
  长社城头。皇甫嵩被城外的几阵战鼓催上了城楼,开始以为是曹操的羽林军到了,哪知远处空轰隆了一阵雷,没见下雨,城头守军有些沮丧。
  
  远方又是几通战鼓声,皇甫嵩现在有些明白了:这是援军在向自己通风报信呢:我们已经到了,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突围,我们会策应的。
  
  突围?皇甫嵩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草舍木寨,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三千来人,如离开了坚城的依托,将如同大海里撒进了一把沙子,连浪花都不会惊起的;也万幸敌方没有登城的器具,光靠一些绑扎在一起的云梯暂时还奈何不了长社城。
  
  “传令下去,擂鼓三通,严密监视,不得妄动。”
  
  城外骚扰的小股骑兵,闻到城内的战鼓,像得到了军令一样扬长而去,停止了骚扰。
  
  未损一人一骑的千名羽林军绕道回来了。
  
  进入隐藏在树林中的营寨时大家异常兴奋,出发时的恐惧心理一扫而光,第一次打这么轻松的仗,像去做了一场射击表演,就差唱着“打靶归来”回营了。也没见天公将军撒豆来拾掇我们呀。
  
  
  
  
  
  
  
  出发时这位发音“草草”的主将并非草草传令,交代说我们不准近敌百步以内,只准呐喊,不准厮杀,听到城内的战鼓响起便可急退,如折损一骑定要拿将领说事。这回呀,国军碰上了好运气,像赶集似的一趟跑回来,还超额完成了任务:回营时碰上了一个黄巾军的探马,顺手给俘虏过来,带到了曹操大帐。
  
  阳春四月,天尚微寒。被俘虏的黄巾军探马还赤着脚,身上破衣烂衫,除了包头的一方黄布外,怎么看也不像个当兵的,小伙子憨厚可鞠,做了俘虏也没见十分害怕。
  曹操大喜,赶紧吩咐手下拿一块马肉来,并松绑赏浑白酒一碗。
  
  等小伙子恢复了精神头,曹操开始了拉家常:
  
  “小伙子,有二十了吗?娶媳妇了没有?”
  
  探马十分不解:怎么这官军里还有好人?这个当官的面虽不善,看样子心还挺好的。吃人家的东西嘴短,总得陪人家聊几句吧?于是有点害羞的回答:
  
  “您眼力不错,俺今年刚二十,媳妇在那边老营里呢。”
  
  “看你身上穿的,咋不让媳妇给做身像样的呢?”
  
  “俺将军说了,打开城就给俺发新军装。”
  
  “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那城太高,难爬得很。”
  
  “哦——这些天晚上够冷的吧?”
  
  “不冷,俺将军说了,要长住,困死守城的,让俺们都搭了避风的草庵屋,再说,还有俺媳妇每晚陪着俺呢……”小伙子脸有些微红,看样子新婚不久。
  
  “草屋?”曹操心里微微一动,继续和俘虏扯皮:“听说你们都被天公将军施了符咒,上阵刀枪不入,你有这功夫吗?”
  
  “当然,俺曾在天公将军面前演示过,天公将军还赏过俺两斗米呢!”小伙子有些自豪。
  
  “出去给我们这帮弟兄露一手怎么样?不看看谁能信啊。”
  
  “不行,师傅说了,随便施法要遭天谴的,我给你们逮住了,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只是俺媳妇……”探马显得既坚决又沮丧。
  
  “嗯……你犯的是造反的大罪,论法该灭九族,我今天判你身受一刀之刑,如果真的一刀砍你不死,我就放你回去与媳妇团聚,你服气吗?”
  
  “说话算数?”
  
  “我乃大汉朝廷命官,岂能失信于你一介草民?”
  
  “那俺先给您磕个头,挨完这一刀俺就走,到时候省得告辞了。”小伙子扑通跪下,给曹操磕了个响头,站起身向外就走。
  
  当下曹操心里有点打鼓:难道真的一刀砍不死他?看他心中有数的样子,还真说不定。
  
  来到帐外,几千人除了警戒哨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这小伙子身上。
  
  只见这敌军探马甩去上身破衣,扎了个马步,双手按住自己小腹,口中念念有词,登时面色涨红,前胸后背鼓起了数个大包。
  
  军营里的专职刽子手得到曹操的示意,提着行刑的专用鬼头大刀,走到小伙子面前,口里说起了杀人前必说的套话:
  
  “冤有头,债有主,丧命莫怪刀斧手,魂别散,往西走,家人等你去喝酒……挺住了!”
  
  只听一声暴喝,如同刮喇喇半空中响了一声霹雳,寒光一闪而过!大伙全愣住了!
  
  那小伙子不失时机地将身一长,让过脖项,一刀砍在后背之上,啊?竟将锋利无比的鬼头大刀“砰”的一声弹了出去,再看小伙子身上,隐隐只见得一道红印,眼见是分毫未损。
  
  树林内一下子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
  
  只听得曹操一声朗朗大笑:“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歪门邪道,斩你易耳!”
  
  亲自走到行刑之处,对呆若木鸡的刽子手说道:“借你刀一用。”接过鬼头刀,对刽子手说:“还要借你一物。”
  
  “向标下借……?”刽子手一时不解。
  
  “对,把裤子解开,向这刀上撒上一泡热尿。”
  
  “啊?”刽子手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过那玩意,一时扭捏。
  
  四周的士兵却没有一人有取笑之意,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邪不侵正,自古有闻,污秽之物,可破百邪,撒尿上去,待我斩他!”
  
  “你……你说话不算数!”小伙子气极,张嘴欲骂,旁边几个机灵的亲兵伸手把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口里,小伙子不断挣扎,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