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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名崇礼的司马光
  与王安石同领风骚的司马光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历史名人。司马光6岁开始读书,7岁时听别人讲《左氏春秋》就可以为家人讲释,自此手不释书,不知饮渴寒暑。这主要爱其父司马池和其兄司马旦的影响,司马光所论天下事,比他大13岁的哥哥多有帮助,兄弟友爱始终。
  仁宗时期,时年20岁的司马光中进士,至45岁时,他的政治思想和史学思想初步形成。直到知谏院前,他表现为一个为维系名分礼教而敢于极言之臣。对朝臣与妃子葬礼过者坚决反对,对威望不高的大臣赐予至美之谥更是抵制,对仁宗立太子一事首功一建。重名分、重礼教是司马光理政行事的根本原则,他有言可依:“臣惟人君之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三者兼备,则国治强;阙一焉,则衰;阙二焉,则危;三者无一焉,则亡。”
  英宗在位仅四年,期间司马光相当活跃,频繁上书论政事与备边,着手编修最引人注目的《资治能鉴》。最初叫《历代君臣事迹》,神宗以为其“鉴于往事,有资治道”,赐给了这个名字,并亲自制序。司马光进一步发挥了人君有“三德”的观点,说:“修身之要有三,曰仁,曰明,曰武。治国之要有三,曰官人,曰信赏,曰必罚。臣为谏官时,即以此六言献之仁宗,其后以献英宗,今以献陛下。平生力学所得,尽在是矣。”神宗因此受益。
  尊崇名分和礼教的司马光认为保持等级名分的礼教秩序,是关系国家兴衰的大事。有人主张对当朝皇帝的生父濮王应尊为皇考,他却以为尊其为皇伯才合于万世法。在边事上,司马光斥责生事的边臣,轻易引祸,难于胜战,虚张声势,边患不断。他的战事政策受到辽与夏的尊重,使臣到宋廷,必问司马光的起居情况。司马光复出为相时,辽与夏敕其边吏:“中国相司马矣,毋轻生事,开边隙。”这种影响当然是宋朝的福音。
  司马光坚决反对王安石的变法,当新法进到高潮时,他却退到洛阳。这位在野宰相在倾心编史的同时,静观时局变化。在洛阳15年,虽说绝口不论事,与重臣、大吏、士人相互酬唱交游,徜徉在园林之中,定然忘不了与神宗面前争论理财,与王安石之间的辨论和人身攻击,看似置身于政治之外,实际上是醒着、醉着和睡着都没有忘怀政治。哲宗即位,高太后听政,复行旧法,司马光在政坛上再次活跃起来。连续上了多个奏折、再次重复为君三德论后,复出为相。在位虽不足一年半,却完成了尽废新法的宿愿。
  司马光20卷的《稽古录》,自伏羲氏写至英宗治平四年,是一部简要的编所体通史。朱熹评其说:“温公之言,如桑麻谷粟,其愿忠君父之志,更历三朝,然后成就。”等到哲宗亲政后大搞绍述新政,已离开人世的司马光也难逃惩罚。如果名如司马光者也无在天之灵的话,这样做想必只能使始作俑者更加臭名昭著。
  ●独相有德的章子厚
  章子厚为人豪俊,博学善文,胆识过人,傲气冲天。22岁初次考取进士时,因自己的侄子章衡考中首名,自己名在小侄之下而拒有受敕,后来考取进士甲科。章子厚是改革派的重要成员,宋神宗说他“但能作吏文”,王安石则认为他“吏文粗疏,然有机略,胜王韶”,期望他能够在抗击西夏或辽的战场上发挥才能。因王安石被罢相,章子厚所担要职在任命后接着去职。三司失火,他救援得力而受神宗赏识,开始主管财政事务,王安石的相位复而又罢,章子厚一直担任三司使。
  苏轼赋诗讽刺朝政被投入御史台狱,因其句“世间唯有蜇龙知”而被诬为有不臣之迹,欲加重罪。时任翰林学士的章子厚从旁解之说:“龙者,非独人君,人臣具可以言龙也。”神宗同意章子厚的看法,苏轼得免无中生有之罪。
  章子厚刚任副相,就因其父及弟强占民田而罢政,再任副相之首后,议妥了神宗立皇太子之事。在改革派与保守派斗争日益复杂化的时候,与苏辙一起,不顾个人安危,就行或罢免役法问题与司马光据理力争,终得正果。哲宗亲政后,罢免高太后任用的宰相,起用章子厚为左相,作为独相理政直至哲宗去世。期间复行并改进新法,打击旧党成员有所节制,表现出了肚中撑船的政治风度。
  独相七年的章子厚为使政治清明,带头不搞特权。“不肯以官爵私所亲,四子边登科,独季子援尝为校书郎,余皆随牒东铨任州、县,迄无显者。”季子的官位也仅仅是从八品,这在历史上是少见的。
  章子厚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在处理哲宗皇位继承人上的表现。年仅25岁的哲宗英年早逝并无子承位,生前也未做出安排。向太后召宰执议皇位传人,独相章子厚厉声对曰:“在礼律当立母弟简王”。向太后提出立端王,章子厚再次说:“以年则申王长,以礼律则同母之弟简王当立”。“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章子厚将话说到如此明白和绝决的地步,但向太后在曾布等人的支持下,拥立端王赵佶为帝,是为宋徽宗。宋朝的无可挽回的灭顶之灾就此开始,拱手相送北宋王朝的败国之君走上了高高在上的皇位。
  240多年以后,元末修撰《宋史》,史官也不胜感慨,假如当初章子厚的意见被采纳,北宋也许是另一种结局。因为“自古人君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鲜有不亡者,徽宗甚焉”。
  徽宗即位后,章子厚依例晋升,阶官升为特进,封申国公。不久,反对赵佶当皇帝的章子厚被罢相,改任越州知州,在赴任途中被一贬再贬,直至手中无权无责。最后,章子厚以享年71岁离开了风雨如晦、世事难料的人世。六年后,复特进、申国公官爵,再四年后,赠太师,追封魏国公。这些,章子厚肯定就无从所知了,知道的人也定然无动于衷,心如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