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4:抵御外侮与复兴民族(蒋中正)

同时还可以证明,日本人只知道中国人短处弱点,而且估量过分,不知道中国人的长处和强点,而且根本不去估量,他何以会有这样的错误呢?除了有成见和骄气以外,还有一个连带的根本错误的观念,就是只知物质的重要,不知精神的力量。总之,现在一般日本的军人,从最高的军官到一般的士兵,可以说对於敌情的判断都根本错误,都是最多只知道自己,完全不知道人家,因此其行孤迈,不顾一切的来侵略中国,向全世界挑战,实际等於自掘坟墓,此等军人,不是骄妄愚蠢到无以复加吗?这种敌人,一天天在自取灭亡,我们怕他什么?我们还没有法子可以抵抗他吗?我相信只要我们全国的军人能够觉悟,共同一致来保国卫民,国家能真正统一起来的时候,不仅可以发挥我们的武力来战胜他,而且不必一定要用多大的武力,只须运用适当的战略和外交的国策,就可以使他屈服在我们面前,这并不是什么奇怪艰难的事情,只要我们能觉悟有决心。

    讲到这里,我要附带向大家提示两个抗日的要件:第一,就是我们要晓得,中国的军队过去之所以不能对外,不能达成御侮救国的任务,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指挥不统一。这边打而那边不打,你要进而他却要退,叫他东他偏要西,乱七八糟,各人走各人的路,各人干各人的事,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国家的纪纲和统帅的命令,这样就是再有怎么好的军队,怎么好的武器,也不能发生一种力量来和外国人作战。我可以相信,如果有六十万以上真正革命军,能够绝对的服从我的命令,指挥统一,我一定有高明的策略可以打败这小小的倭寇。老实讲,他们那一般骄妄愚蠢的军人,完全不在我的眼中,我一定有办法可以战胜他们,而最要的条件,就是要指挥统一。

    其次,我常常讲的,作战尤其是我们现在要抗倭,并不在物质,而完全要靠我们的精神。我们如果有了革命的精神,无论物质如何缺乏,也一定可以得到最後的胜利。但是这种精神从何而来呢?最大的一个渊源,就是要由於笃信革命的三民主义而来。所以我们一般军人,绝对不能轻视这个主义,以为主义是空口讲讲的没有什么用。要知道今後我们要想发挥军队的力量,来抵御外侮复兴民族,就是完全要靠这个主义,如果没有这个主义,没有民族精神,那是一切都不会成功,最後不仅亡国而且还要灭种。所以我们一定要十分注重主义,信仰主义,力行主义,不仅我们一般将领要如此,而且要使部下所有的官兵都能如此。

    总之,从战术方面讲,只要我们能运用基本的战术原则,发挥基本武器的效能,就可以和敌人决战取胜。从精神方面讲,只要我们能笃信力行 总理的三民主义,发挥我们固有的民族精神,我们一定增加无限的力量,可以战胜日本。再从统帅方面来讲,他们的敌情判断根本错误,我们无论如何要比他们高明,祗要我们全国的军人能信仰我统帅,收到指挥统一的效果,我们更容易战胜倭寇。此外无论就历史之悠久,文化之高尚,民族之优秀,人口之众多,道德之完美,土地之广大,经济之丰富等等来说,那一项来比较,日本都绝对比不上我们。尤其是就国际的环境和外交的形势来讲,我们是公理正义之所归,日本乃疑忌怨恨之所集,祗要我们能自强,天下都是我们的好友,不管日本武力如何强大,事实上他已处於孤立的地位,为全世界众矢之的。所以我们如果能统一自强的话,将来世界战起,或不必相见於疆场,先就可以制胜於坫坛,在战略和国策上已获得了胜利。

    还有很紧要一点,我前次已经讲过,现在要特别提一堤的,就是我们要能抵抗外侮,复兴民族,无论在战术、在精神、在外交等种种方面,都要能随时随地对於一切事物能够做到古人所讲「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话,如果我们能够如此,便可如我前次所讲不仅碉堡有用,就是一草一木都用得著。如果我们没有妙用一切的本领,那末,不仅碉堡用不著,基本武器亦不能生效,恐怕虽有很多的飞机大炮,也用不著。所以抵抗外侮复兴民族的方法,多得很,要在我们能够随时随地注意研究,竭力准备,而运用之妙,则完全存乎一心。

    以上是就战术、精神、统帅、历史、文化、道德、经济、土地、人口、外交等种种方面比较敌我的情势,说明胜负之所在,并提示我们今後制胜克敌之要道。

    现在再要提出四句口号,作为我们今後努力御侮救国的根本方针。这话还是要从敌国方面讲起,关於他们的种种情形,前两次和今天都讲得很多了。不过有一点很重要同时很容易忽略的,大家要特别的注意,是什么呢?就是他不仅武力强大,一切军事的准备充足,而且他的国民教育、社会教育和军事教育,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准备下来,到现在已经非常普遍完备,已经使他国民尤其是全国军人养成了统一的意志与共同的精神,增加无限的国力。

    当明治维新之始,他们朝野一般革命党人,有一个口号,指明他们救亡图存的大道,与全国国民军人努力的目标,就是「尊王攘夷」。同时,在教育方面,他们更提出一句口号来做全国一切教育的中心思想,和基本精神,就是「忠君爱国」。当时他们全国的国民和军人的思想,就是在这两个口号之下,调整统一,精神亦就在这两个口号之下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因此他们的国家有了灵魂,有了一个致富图强之精神的基础。所以我们要晓得,敌人不仅是有物质的力量,而且同时他更有精神的力量,这就是我前次所讲的,他们有一个武士道来做立国的精神。不过我前次已经告诉你们,武士道祗是窃取我们中国一部份固有道德而成的偏颇不全的东西,我们如果能恢复天生整个的完善的固有道德,唤醒了至大至刚至中至正的国魂,当然可以战胜他们毫无问题,这一点你们不好忘记。现在我们要研究,当时他们何以要拿「尊王攘夷」四个字来号召全国并且能收效成功呢?没有旁的,就是当时日本内感於军阀的割据,国家的散漫,外受列强的压迫,和种种不平等条约的束缚,形势非常危急,在这种时代环境之下,一般爱国志士,看到祗有尊崇他的天皇,以求国家的统一,然後以君主立宪谋政治的安定,藉皇室最高的力量,来推动改革一切,建设出一个现代的新国家。

    自己国内既能统一安定,国力充实,当然可以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一步步减少列强的压迫,达成攘外的目的,进而日增富强,到现在在世界上做了第一等的强国,他这个口号,根据时代环境与历史的背景,合乎当时国家民族的需要,所以能够成功。但是这句口号是不是他们发明的呢?并不是的,原来是我们中国东周时代一句老话,他们在三千年後却能偷来作为维新革命致富图强的口号。现在我们的国家内忧未已,外患日深,贫弱危亡到了这般田地,有什么方法可以抵抗外侮,复兴民族呢?当然是有的,除了这几次和大家所讲的几种办法之外,再可以拿我近来所提出的一个口号,作为全国国民和军人共同努力的目标,就是「安内攘外」四个字,意思就是安内攘外的惟一前提与必要的准备工作,我们现在一定要求内部真正统一和安定,然後才可抵抗外侮。祗要国内真能统一安定,集中力量,攘外就有绝对的把握,一定可以消灭侵略我们的任何强敌。因为我们若能内部安定,一切统一集中,一分力量就可发生十分效用。反之,如果内部不能安定,一切不能统一集中,那么十分力量也不能发生一分效用。所以外能否攘,就看内能否安,民族能否复兴,就看国家能否统一。所以现在御侮救国、复兴民族惟一要道,就是先求国内的和平、安定、统一、集中。

    其次,日本他们拿「忠君爱国」四个字作为一切教育的主旨,陶铸国家的灵魂(大和魂)和军人的精神(武士道),在初期完成了「尊王攘夷」转弱为强之维新的大业,以後更移转目标对外侵略,先後打败了中国和俄国,不到四十年的工夫,居然就能雄飞东亚,到现在甚至要作唯一的盟主,虽然他们的对外侵略的一切行动,是我们绝对反对的,但是他这种转贫为富,转弱为强的事业及其精神,是值得我们研究和效法的。我们现在没有君,当然谈不到「忠君」,但是我们是以党治国,党就是国家一个最高的组织,也就是国内一切权力与全国国民的信仰和精神之所归宿。因此我们现在可以提出一个口号,悬为救国复兴的根本精神,和今後一切教育的主旨,就是「忠党爱国」。意思就是说,我们全国的国民尤其是全国的军人,今後一定要共同一致的忠於三民主义,忠於中华民国。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要贡献自己全部的体力、智力和整个的生命,来为党为国为三民主义而奋斗牺牲,上官对部下,部下对上官,以及所有的同志同事,都要以此互相勉励,共同一致的努力来实行三民主义,完成革命。本团长现在是全国的最高统帅,不仅是你们最高的上官,同时又是你们亲切的师长,如果我是忠党爱国,大公无私,当然全国的国民尤其是军人都应该要服从我。反之,如果我要自私自利,不忠於主义,不忠於党国,那么无论那一个国民,那一个部下,都可以唾弃我、仇视我。这不仅是我个人,所有全国的将领,对上对下都要如此存心,如此惕励,时时记著「安内攘外,忠党爱国」八个字才好。大家总要晓得,国家的兴亡,乃我军人之责。依现在的时势而论,即决於军人一转念之间,如果我们不能觉悟、团结、统一、集中,不能忠党爱国,国家就要亡,如果我们能觉悟、能团结、能统一、能集中、忠党爱国,国家立即可以复兴。各位将领,我们人人都是黄帝的子孙,中华民族的同胞,那一个不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那一个不愿忠於救国救民的三民主义,我相信一定是如此的,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一定能够在我们手里复兴起来。

    此外再有两句要紧的话告诉各位,就是 总理遗训中所讲的:「一心一德,贯彻始终。」这更是现在御侮救国复兴民族一种最要紧的根本精神。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要永远能够亲爱精诚团结一致,在安内攘外忠党爱国的口号之下集中力量,继续不断共同奋斗。不要今天一心一德,明天就离心离德,今天讲忠党爱国,明天就争权夺利,今天努力整军经武,明天就骄奢淫佚。总要心里如此想,口里如此说,手里要如此做,并且要今天如此做,明天也要如此做,明年後年乃至五年十年都能继续不断的做到最後成功为止。能够有这种恒心和毅力,如此的自强不息,然後才可以成功立业,才可以抵抗外侮,复兴民族,实现主义,完成革命,才不愧为 总理的一个忠实的信徒和本团的一个真正的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