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我估计前面可能是一帮精英,真的是一帮精英,因为全都是一种声音“把小胖给废了”,上边听得懵了,把小胖给废了?不行,你没法废!
  
  问:台独问题。
  
  宋晓军:坦率地说,关于台湾问题我不是特别想讲。为什么呢,我觉得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大伙关注得特别厉害,但我认为台湾问题不应该是我们唯一关注的问题,中国需要关注的问题其实还多着呢。这是我个人看法,因为有人讲你必须从台湾这个问题入手,但是我倒是觉得不一定。中国把大局做好的话,台湾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大局问题做不好,台湾问题也没戏,就是中国也没戏。它就是我们脚下的小东西,现在为什么它敢在那儿胡折腾,可以那么折腾,因为大局问题我们没有解决。其实最后你把美日摆平了——不是说把美日给菜了,只要把美日摆平了,台湾只能就范。你不把美日摆平了,台湾问题没戏。
  
  首先的目标就是把美日摆平了,你看美日那猖狂劲,对吧?他也是着急,整个抽风,这抽风也是有原因的。我觉得日本的精英层,痛感到时间不在他们那一边,从某种角度讲,我也不反对“韬光养晦”,我们再忍一忍。因为你看日本的精英阶层的急劲,非常强烈的感到时间不站在他们这一边,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恐怕怎么也是在我的有生之年,会看到日本不行了,日本不仅会不如中国,而且会在很大程度上不如中国,只要中国不抽风,不犯大的错误。但是这不能理解成中国就“不作为”,就不犯大错,也不是这样的。有时候“不作为”本身就是犯大错。比如说你碰到像朝鲜核试验这种问题,你不作为也得作为。
  
  有人讲中国失了面子,中国本来也没啥面子,这些年一直缩着,咱们一直“韬光养晦”,咱们一直缩着,你头这么呆着,你说你还有什么面子啊,你这么呆肯定没面子嘛,你面子朝下的嘛,不是吗?谁真是没面子,坦率地说我认为是美国,如果这么搞下去的话,美国会控制不住局面,要么它接受现实。它不接受,我看如果它不能马上用武力解决朝鲜的核武器的话,它最后就得接受核扩散这个现实,这个东西我觉得别人会笑话。
  
  问:宋老师提到了查维斯总统,现在是世界上最敢对美国说实话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中国的领导人不敢那样做。毛泽东时代,他们敢这样做,不只是对美国说实话,他们那时候胆大。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中国的很多精英,就是经济精英跟美国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们不敢威胁他们的共同利益。中国在大学里面的那些精英崇拜美国,他们的影响大还是中国的经济精英影响大?我想经济精英造成的影响比这些大学教授造成的影响更大。
  
  中国这些经济精英和中国的老百姓的利益是不是一致的?最近十几二十年,中国的老百姓的很多权力——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很多权力都被剥夺了。中国的经济精英都欢迎这种变化,但中国的老百姓很困难。他们很勤劳,实在很勤劳,他们需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一天维持他们的生活,不只是他们勤劳,而是经济情况迫使他们这样做。中国的经济精英觉得是好事情,但是我觉得不一定能够代表中国的全部人民。
  
  宋晓军:你刚才说那个其实跟前面的问题是一样的。我觉得你还要了解一些中国这20年来的这样一个政策层面的东西。中国其实很早以前我们的改革开放设计师邓小平就说过“不当头”,“不当头”的外交政策的指导思想,一直是这样的,我也同意面子本来就不是太大,因为你已经不当头了嘛。但是美国是一个当头的姿态,“当头”的姿态最后就像你要当领导,结果底下的人很不给领导面子,我们世俗逻辑上老百姓会说,你看谁谁谁不给领导面子,下不来台。但是中国实际上在很多年前已经宣布了“不当头”,“韬光养晦”。在这样一个逻辑框架和这样一种政策延续的轨道上去看事的话,敢不敢跟美国说实话,这实际是可以解释的。我不当头我干吗要得罪领导啊?我只是用中国一个单位的这么一个逻辑来给你解释。就是说我不想当老板,我要当一个好员工。那么我当一个好员工我干吗要去得罪领导?
  
  问:你绝不觉得存在一个中国的领导人和中国的精英是不是有共同利益?
  
  宋晓军:你看看最近《瞭望》发的一篇文章,关于利益集团的,乌有之乡网站上也有。它涉及到——当然它没说美国——国外的商人、商会拉拢中国的官员。至于这个中国官方、精英的利益在美国拿了多少多少钱。
  
  中国的结构性的东西,这个确实得让经济学家来说,咱们没有特别准确的证实。我只是回答你前面的问题,大家往往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以为中国长大了,厉害了,现在也宣传我们的影响多大多大,但是忽略了作为官方层面的政策,“韬光养晦”并没有被推翻啊。我们说了,在很多年以前我们说了我们不当老板,我们当员工。至于别的员工挑战老板,骂老板,像查韦斯这样的员工,他挑战老板,那他不是好员工啊。
  
  问:好象毛泽东不做员工,查韦斯也没有做员工。
  
  宋晓军:是,毛泽东时代没有不当头、韬光养晦的政策。但是有了这个政策之后这个政策没有被推翻,领导的脑子里边就是不当头,当好员工,不当世界领袖,当好国家,闷声大发财,这样的思想是在他们的政策层面里边的,是几年前就有这么一个政策,要他们去挑战老板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角色定位是当“好员工”、“好国家”。
  
    
  
  这些事情有两个方面,是相互影响的。就像大学教授跟经济精英的关系问题,现在有一些喜欢干政的经济精英,在写文章,大房地产商什么的你说他那点破思想就完全符合他今天的经济利益,也未必。他长大的过程中信的就是那点东西,那你说他的思想是从利益来的还是文化精英教导来的,我认为后者的程度是很大的。有时候你忽略了统治这个世界的思想的力量,有一些房地产商他们写的关于政治方面的文章,包括他们谈话当中,他们讲的那些东西就是八十年代文化精英教育的东西,并不一定完全符合他们的利益。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利益也是巨大的,因为我们这么大一个外向型经济。所以这两点你不能分开讲。
  
  再一点,我可能有点不同的看法。毛泽东那个时代,中国没有讲自己“不当头”。那不是员工的问题了。美国是部长级干部,欧洲日本是局级干部,咱们最多也就一副处级,这是一个讲法。还有一个讲法,人家是党支部书记,我们是争取入党的,连党员还不是呢,咱们是争取当“员工”的一个人,咱们还不是员工,咱们是临时工,是这么一个位置。
  
  但是话又说回来,毛泽东那时确实没有那个心态,但是那个时候中国的经济等等陷入了困境。我认为这个困境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我认为文革对于中国的生产力就是有破坏的,虽然不像右派说的完全破坏光,但是文革就是对中国经济有很大破坏。再一个就是,当时是把军事战争的东西考虑过早了,所以中国在军事方面投入的资源非常非常的大,最后发现我们拖不过美国,苏联也拖不过美国,朝鲜也是这么拖垮的。美国确实比我们有钱,这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现在我们知道,军事我们拖不过美国的话我们可以放弃,当然我们可以用核武器摄住阵脚。我们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摄住阵脚以后,最起码我们不应该放弃商战,日本韩国的志向最起码还应该有,这个是中国的问题,到最后它全放弃了。
  
  但是这点有中国精英集团在文革期间,包括在文革之前,在内斗当中,产生的那种伤害有关,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败主义情绪。当时的社会可能也不容许他们考虑那些问题。你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看这本书。当时的中国的领导层在考虑些什么东西,你就会发觉,基本不考虑国际问题。如果说考虑国际问题,都是跟着美日走,如果考虑点就是这个东西。我估计当时确实是百废待兴,没有时间考虑,顾不过来,而且确实没那能力考虑,这是一个现实情况。问题出在哪呢?当时这个情况到现在已经30年了。30年时一个很漫长的时期,可是我们这东西没变,当时那种失败感,不能作为的一个感觉,中国精英阶层到现在都没有变,其实情况已经有很大变化了,本来可以作出调整的,他没做出调整。我倒不讲那个时候制定这个政策就绝对错误,他们考虑中国那么多的事,要给大伙找点饭吃,主要就是这毛病,几千万知青回城了,安排不了工作怎么办?他没辙,他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但是问题是现在,这么多年以后,当我们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我们会发觉,我们不考虑这些问题不行了,我们还是抱着30年前的那个姿态“不抬头”不行了,必须要“抬头”了,所以问题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