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抵一师精锐部队——日军侵华的“美女蛇”
侵华日军女谍在日特务机关中,当时确实是一支不可睥睨的特种部队。她们的武器不是枪弹和沾满血腥的刀刃,而是靠绝代的容貌、人尽可夫的肉弹、机敏多变的处事手腕,以中日两国的军、政、财界为大舞台,斡旋于中国许多大城市要员的身前人后。许多骇人听闻的事件背后,几乎都能觅到她们活跃的魔影。
侵华日军女谍的机构有公开和地下两种,其性质和目的都是一样,唯其方式略有差异。如北平公开的“家庭妇女工作训练班”、上海地下的“国际侦察局”。前者以拉拢执政、在野要人的眷属,通过一些时尚的教学,达到联络感情,进而套取情报的目的。其中以北平市东华八宝胡同的“石川交通团”最为典型。被查明的就有国民党政府亲日派代表人物殷汝耕妻子殷慧民,北洋奉系军阀张宗昌日籍八姨太等人。这两人为其组织担任交际、广交社会名流和政府、军界要人,以石老娘胡同4号为接头点。其组织实际就是姨太太间谍团,日别动队队长青龙一郎负责保护其一切公开活动。
而地下的秘密组织中的女谍,活动更为猖獗。她们大都在日本受过高能训练,有一定的学识和才能,甚至粗通中国南北各地方言,穿中国服装,了解中国人生活习惯。学成之后,被派到中国各大政治军事中心区域,充作娼妓,或散布于各大舞场充当舞女,勾结国民政府要人以及熟悉党政军情形的在野人物,大耍“美人计”。日军在上海的“国际侦察局”,就是其中一个劣迹昭著的女谍组织。广东、福建以及天津都设有类似机构。
日军女谍活动能量以及在侵华战争初期所提供的情报,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们在当时的侵华日军中,地位显赫,有的甚至直接受控于日军参谋总部,她们的每一个笑靥,几乎都喷射出使人窒息的毒汁。
在众多的日军女谍中,被称之“男装丽人”的川岛芳子尤为突出。她诱使已废皇后婉容逃离天津,充任东北安国军司令参与热河作战;特别是1932年“一·二八”事变中,她的行为更让人瞠目。她受命参与了事变的全过程,是川岛芳子谍海生涯最为活跃时期。1948年她因汉奸罪被处极刑,其主要罪状均与这一时期活动有关。1932年日军在东北得手后,为了转移世人视线,关东军板垣指令日方上海使馆武官辅佐官田中隆吉,借机挑起事端,川岛芳子便充当了马前卒的角色。在中国工人与日本日莲宗僧侣间,两边唆使,致使事态扩大,导致战火爆发。事变发生后,她或以社交名媛身份,秘密拜会19路军军长蔡廷锴,探明蔡欲决一死战的意志;或穿士兵军服,女扮男装,只身潜入吴淞炮台,核实了该炮台的火力配置,使日本派遣军参谋长田代皖一少将手上有了这份情报;她通过舞会,得以结识行政院院长孙科,从孙口中抢先得到蒋介石欲下野的消息;也还是她通过国民党政府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唐有壬,探知上海国民党系统银行濒于破产,国民党政府希望停战的情绪日益增涨。这些情报从川岛芳子手中大量泄向日本,加上国民党政府坚持不抵抗政策,中国主权又一次被出卖的《淞沪停战协定》得以出笼。而川岛芳子在唐有壬以泄露情报罪受到追究之际,她竟能将唐藏匿在自宅中长达半月之余。当孙科受到蒋介石弹劾时,是她悄悄将孙科送上日本欧洲航线的客船,离开上海去了广东。据有关资料记载:“仅川岛芳子在华发展、培养、拉下水的女谍达370余人,每月仅活动经费一项,就多达15万元。”
与川岛芳子齐名的另一女谍,就是溥仪的胞妹钟若兰。因其貌美,风流浪漫成性,擅长交际,追求刺激,而受到日方谍报机关诱买。在日本人所设的间谍班同期受训的20余人中,业绩出众,毕业后委以重任。起先在川岛芳子所组织的“女子先锋队”中,曾一度任分队长,后任上海伪满特务员以及报馆记者等职,与北平、天津、上海的军政要员颇多接触。1936年被北平当局察觉,下令通缉。她竟能安然逃脱,潜入南京。两个月后再次出面活动时,在南京下关被侦缉队抓获。审讯中,所供重大事件外泄案,竟有多起,后因涉嫌国民党上层而未予公开。
伪满洲国著名女谍宋瑞珠,是沈阳人,其父在伪满军中任连长。宋因貌相出众,家庭视其为掌上明珠,倍加宠爱。不久被李守信看中。李守信原是东北军驻热河骑兵第9旅崔新五部下第57团团长。1933年2月21日当日军进犯开鲁之际,李守信率先投敌,致使热河北门大开,日军长驱直入。后得到日军重用,组织伪满军,积极卖身于日军。李守信将宋瑞珠推荐给日谍机关后,自然也加重了他在日军面前卖身投靠的砝码,而宋瑞珠在许多优厚条件面前,亦甘愿加入间谍训练班,同期8人。毕业后宋任队长,潜入关内,以平津两地为基地,大肆活动。宋化名范香白,经常出入各大交际场合。其时有一姓张的青年,所在单位与军政界颇有往来。一日初见这位范香白,便魂飞魄荡。只见她年方20,丰姿娟美,衣饰华贵,谈吐不凡,以为必是名闺淑媛,遂大献殷勤。鱼儿投网,焉有不收之理,不久两人便发生关系,时而同偕出游,时而款款畅叙。宋佯装不通时政,常加以讨教。而张正沉湎于美色之中,那里还能想到其它。因此每问必答,详加说明,炫耀自己消息灵通,交友甚广,门路很多,以博范香白的欢心。有一天,张赴天津日租界办理公务,忽发现范香白行色匆匆走出,没等他喊,已钻入一辆小卧车开去。张疑心大起,随即去旅馆查访,得知范香白同一外国男子同住这里。次日晚,当宋瑞珠到张住所宽衣解带洗澡之际,张从宋的小提包夹层中,摸出一本火柴盒大的笔记本,其中所载全是机密。张虽不忍抛弃眼前这位美女,但更怕背上汉奸污名,遂向当局自首,宋这才暴露了真面目。此案曾在旧上海《社会日报》给予披露,舆论一片哗然。
阪西惠子是日本陆军名将阪西的一个义女。曾就读于北平一所大学,被称作“异国校花”。19岁时,在其义父唆使下,加入上海“国际侦察局”女谍机关。后为伪满驻上海侦察处工作。1934年,她以海宁路一家日本旅馆为据点,与王亚樵、陈克明多次进行情报交易。阪西惠子操一口标准京腔,常穿中国旗袍,对时政极为敏感,深得日谍机关器重。
萨多乌斯喀亚是白俄女谍中的佼佼者。她的公开身份是长春“日满报馆”的记者,在日谍报机关中任要职。她精通俄、英、德、日、中等多国语言,最早效命于日本东京外务省情报局。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奉命调至长春。次年4月,国联调查团到东北时,充任日方招待翻译。后为配合日军窥视中原企图,其魔影常飘忽于北平、天津的英美军防区,收集英美军官各方面情报。她还假冒英美侨民或传教士,深入中国政府要员的住宅,以拜访要人或亲眷之名,刺探了大量情报。
侵华日军女谍在“七·七事变”后,女谍赖以活动的舞台,由沿海各大城市,转向内地中、小城市,国民党政府也从多方面加以防范。因此,从整体上看,其组织机构呈萎缩趋势。而当年风靡一时的女谍“英雄”们,也逐渐为日军所抛弃。川岛芳子便是其中之一。1939年新年伊始,日《现代日本》、《大阪每日新闻》相继以显著标题,登载了未经核实的谣传:川岛芳子暴死中国大陆。
侵华日军女谍作为历史产生的怪物,虽然烟消云散了。但其时她们所充当的角色,干的那些罪恶勾当,正如英国著名学者路威认为:“一位训练成熟后的间谍,其活动的效力至少可以抵一师最精锐的军队。”更何况是一群艳丽绝世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