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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

风景

作者:陈彤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样的风景现在北京是看不到了,不是说北京没有桥,或者桥上没有人,而是因为现在的桥和过去的不一样了。过去的桥多数是“小桥流水人家”性质的,而现在的桥多数是“立交桥”,桥下面是桥,桥上面还是桥;或者是“过街天桥”,桥下面车水马龙,桥上面夏天是一轮骄阳冬天是“北风那个吹”。谁会在这样的桥上看风景?除了乘凉的民工,三伏天临近黄昏,几乎每座过街天桥上都站着成群结队的民工,他们在桥上看风景,可是谁会把他们当做风景呢?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我一直不喜欢那个叫徐志摩的诗人,不过我认为他的“再别康桥”真是好。“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有谁会把桥当做一个终点?“桥”由来就是为了方便给人通过的,即使是一座漂亮的桥,点缀着长青藤和野菊花,也是一样。“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桥和桥边的风景一样,即使再美,最后也是“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记得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女生收到一个男生写的情诗,里面有这样几句:“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一座桥,你可在黑夜里触摸到我的思念 -- 川流不息?”后来他们分手了,分手速度之快 --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女生“泪眼问花花不语”,我们说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座桥?对于走路的人来说,假如你是一个小客栈,没准儿他喜欢起来还会多住几天呢!可是对于桥来说,除了在桥上看看风景,还能做什么?

那个女生说:我对他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他能每天有固定的时间到我这座桥上看看风景。

现在,当年的这个女生已经成为著名“单身贵族”,穿着时髦天马行空,永远用最新款式的手机,一个星期换3个发型,有自己的形象顾问和指定化妆师,一说起男人,她往往会轻蔑地说:“别跟我谈他们,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其实我想跟她说,“桥”和“路”不一样,“过桥”的经验不能当做“行路”的指导。在路上走的人,走的时间长了,就会想家,就会想停下来,从此地久天长;而人们对桥的态度不一样,如果一座桥美丽,他们就会在桥上看看风景然后离开,如果一座桥不美丽,人们就是简单通过,头也不回;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故地重游,生出一些感慨;或者用一生一世记住,就像美国电影《廊桥遗梦》,故事结束了,男人开车离开,他是为了寻一座桥而来的,现在找到了,该办的不该办的都办完了,难道留下来?

老一辈人说,人死以后,就要过一条“忘川”,“忘川”上架着一座桥,名字叫“奈何桥”,过了这座桥,就会把活着的事情忘个干干净净,然后就可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我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回望一生,我会想起谁?有谁会让我潸然泪下舍不得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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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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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由 我爱大常 发表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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