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组的人哪里知道这些背景?包括老帅陈毅也一样。陈毅在“文革”初特别敢讲,越不让他讲他越讲,他觉得自己讲的都是真心话,都是拥护毛主席的。后来他“认错”了,也积极想改正。他说以前我错了,这回我非跟上不可。陈毅第一个发言拥护设国家主席。包括钱学森都表示拥护,没有谁不拥护。总参军务部部长苏静“文革”初支左到了国务院,此时作为国务院国家计委主任被选进中央委员会,分配在华北组参加讨论,他也表态拥护。吴德在1970年以前,一直被当作叛徒嫌疑暗中审查,不仅中央的重要决定不告诉他,就是北京市里的一些会议也不让他参加。这次九届二中全会让他作为领队带北京市的中央委员和中央候补委员上庐山,他很激动,却没想到庐山会有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波。吴德因为整一份很急的材料,没有参加第一次华北组会议,会后北京的吴忠把会议发言告诉了他,说陈伯达和汪东兴都讲了有人反对毛主席。这种事在那个时候是相当敏感的,吴德忙问,谁反对毛主席?吴忠说他们没点名,不知道是谁。晚上吴德和李雪峰在会场碰到汪东兴,吴德问,谁反对毛主席,是什么人?汪东兴说有人,枪杆子,笔杆子。吴德还是不明白,又问李雪峰,李雪峰也摇头说不知道。以后,事情明朗化,吴德才听说反对毛主席的是张春桥。
当年随周恩来一起上庐山参加九届二中全会的保健医生张佐良回忆,有一天傍晚散步,他偶然听见王洪文在大声喊,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张佐良很奇怪,现在也不是文革初期红卫兵时候了,怎么还喊这样的口号?难道有谁反对毛主席吗?大部分中央委员的心情那时恐怕都和庐山的天气一样,雾团重重。
按照惯例,分组开会后各组都要搞出简报。8月24日讨论后,晚上11点多,在华北组负责简报的李雪峰的秘书黄道霞把他参与整理好的简报拿来送审。简报的内容主要是陈伯达和汪东兴的讲话,解学恭拿稿子看了一遍,改了几个字。吴德说,我没有参加会,对发言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你们签字就行了,我就不签了。李雪峰说,简报是本着有文必录的原则整理的,签字付印是照例工作,你就签一个吧。这样,吴德也在简报上签了个“吴”字。
简报送到中央办公厅,很快就印好发了。这就是九届二中全会的第六号简报,也就是华北组第二号简报,后来被定为反革命简报。
简报写道,大家听了伯达同志、东兴同志在小组会上的发言,感到对林副主席讲话的理解加深了。特别是知道了党内竟有人否认毛主席是当代最伟大的天才,对此表示了最大、最强烈的愤慨,认为在经过了4年文化大革命的今天,党内还有这种反动思想的人,这是很危险的,这种情况是很严重的,这种人就是野心家、阴谋家,是极端的反动分子,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是没有刘少奇的刘少奇反动路线的代理人,是帝修反的走狗,是坏蛋,是反革命分子,应该揪出来示众,应该开除党籍,应该斗倒批臭,应该千刀万剐,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简报还提出,大家衷心赞成小组会上有人提出的在宪法第二条中增加毛主席是国家主席、林副主席是国家副主席和宪法要恢复国家主席这一章的建议。参加华北组讨论的北京军区政委陈先瑞说不管是小组会上,还是简报上都没有提出让林彪当国家主席。
8月25日上午,华北组继续开会。这时各组也都看到了印发的华北组第二号简报。整个会议的气氛被煽起来,各组都要求揪出反对毛主席的坏人。这时华北组的发言都集中到有人反对毛主席的问题上,军队的中央委员们更是激动。陈毅说,不论在什么地方,就是有人在墙旮旯里反对毛主席,我陈毅也要把他揪出来。工人中的几个中央委员说,他们也要表态。吴德问这个态你们怎么表?假如问题涉及中央的负责人,按照党的原则,应该先报告毛主席,毛主席就在庐山啊。当天,吴德和陈一夫商量后,由陈一夫执笔给周恩来写了一封信,反映聂元梓到处串连,揪所谓反对毛主席的人,会议有些不正常,请示总理以后的会议怎么开下去。25日下午,李雪峰接到通知到毛主席那里开会,华北组的会议由吴德主持。河北省4名劳模先后发言,口径一致,对新宪法不设国家主席提出质疑,认为宪法起草小组和委员会有问题,还点了康生的名。
他们讲完不久,谁也没想到事情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李雪峰回来了,对吴德说会议立刻停止。吴德觉得意外,问为什么停止?李雪峰只是简单地说这是中央的决定,然后对大家宣布会议结束。散会路上吴德再一次问李雪峰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议停止了?李雪峰说毛主席主持各组召集人参加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在会上毛主席批评了天才问题、设国家主席的问题,并提出中央全会分组会议立刻停止。毛泽东在会上宣布了三条:停止讨论林彪的讲话;立即收回会议第六号简报,没有发的不要发了;责令陈伯达、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汪东兴检讨。
8月25日晚上,吴德正在看电影,周恩来派人把他叫去,说他的那封信已经在政治局传阅了,要他组织代表中的工人同志开个会,批评聂元梓,解决她串连问题。吴德把批评聂元梓的会议情况,手写了一份简报,交给周恩来。吴德还向周恩来汇报了河北省几个同志发言批评宪法起草委员会。周恩来说你为什么不在会上反驳。吴德说他不了解情况,不好发言。周恩来说,不是很好讲嘛,你们反对宪法起草委员会,宪法起草委员会主任是毛主席,副主任是林彪,这不是反对毛主席吗?周恩来批评吴德为什么不讲?吴德问,那小组会如何再开下去,周恩来让他照原计划继续开,这说明周恩来也不是很了解内幕。从庐山回到北京不久,周恩来把吴德找去,叫他把写给他的信和那份批评聂元梓的简报处理掉,这是后话。
就在8月25日中午,江青带着十分惊慌的张春桥和姚文元到毛主席那里讲了很长时间。中午吃饭时,有人通知汪东兴到毛主席那里去。毛主席问,看到六号简报了吗?汪东兴说在来的路上刚看到。汪东兴事先没看华北组第二号简报,毛主席说,江青、张春桥、姚文元他们来过了,他们说这个简报影响很大。毛主席严厉地说,你汪主任了解我不当国家主席的意见,还派你回北京向政治局传达过,你怎么又要我当国家主席呢?听了汪东兴的辩解后,毛主席仍很严厉地说,不当国家主席,就不代表群众吗?你强调群众拥护,难道我不当,群众就不拥护了?我就不代表群众了吗?毛主席与汪东兴的谈话进行到下午2点,毛主席让汪东兴马上通知政治局常委及政治局委员3点到牯岭毛主席办公处开会。
许世友来参加会时,毛主席在院子里,与许世友握手时,毛主席说,你觉得我的手凉不凉?许世友说,凉。毛主席说,你们让我多活几年多好啊,还让我当国家主席呀?会前,毛主席逐一同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谈话。这个临时召开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由毛主席主持,他宣布,刚才我和几位常委商量,认为现在各组讨论的问题不符合全会原定的三项议程,决定收回第六号简报。毛主席还说,关于国家主席的问题不要再提了。如果再继续这样搞下去,我就下山,让你们闹,再不然,就辞去党中央主席职务。毛主席还严厉批评陈伯达等人在小组会上的发言违背了“九大”方针,提出应按“九大”精神团结起来,不要搞分裂,不要揪人。根据毛主席的意见,会议决定全会分组会立即休会,停止讨论林彪讲话,收回华北组第二号简报。
这时,各组反映,在中南组的叶群、李作鹏,在西南组的吴法宪,在西北组的邱会作都要求收回他们发言的记录,叶群还专门跑到简报组,撕毁了她的的发言记录。毛主席笑着说,何必当初呢?当初那么积极,那么勇敢,争着发言。今天又何必着急往回收呢。
毛主席批评后,陈伯达一时慌了手脚,检讨时把责任都推到陈毅身上。苏静打抱不平,发言说我们明明是听你陈伯达传达后才表态拥护的,陈毅也是受了你的骗,站起来支持怎么就变成他的了?事态变成了这样,陈毅这回是不敢说话了,看着苏静替他辩护。苏静并不知道要打倒陈伯达,也没有谁事先跟他通气,只是余秋里和李先念跟苏静讲现在庐山上比较复杂,你们不要乱走,一乱走串门子就成问题,搞不好就……因为苏静是国务院所属的中央委员,所以才被管国务院工作的余秋里和李先念提了个善意的醒。苏静听了陈伯达的说法,觉得陈伯达这样做不合适,可耻,好汉做事好汉当嘛,干吗看风使舵?苏静没想到批对了。在华北组会议上,有的代表发言不同。代表民航的一位中央委员没批陈伯达,以后单位还专门批他为什么不批陈伯达?不过还好,没把他打倒。不管批与不批,大部分中央委员都是不知不觉的。苏静说当时大家都想不通,他也想不通,下庐山后好长时间也搞不懂,但毛主席已经说华北组简报是反革命简报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周恩来说,整个华北组会议,毛主席虽然没有来,但洞察一切。
8月31日,毛泽东在陈伯达编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的材料上写了《我的一点意见》,说我跟陈伯达这位天才理论家之间,共事30多年,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就从来没有配合过,更不去说很好的配合……这一次,他可配合得很好了,采取突然袭击,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我这些话,无非是形容我们的天才理论家的心(是什么心我不知道,大概是良心吧,可决不是野心)的广大而已。至于无产阶级的天下是否会乱,庐山是否会炸平,地球是否停转,我看大概不会吧。
1971年8月,毛主席在武昌说,庐山会议是两个司令部的斗争,在庐山搞突然袭击,是有计划、有组织、有纲领的,发难不是一天半,而是23、24、25三天,是否定“九大”路线,否定二中全会三项议程,要改成讨论天才和要设国家主席问题。他们名为反对张春桥,实际是反我。是我把天才划掉,是我提出不设国家主席。我不是天才,我读了6年孔夫子的书,上一中、一师7年是读资本主义的书,到1918年才读到马列主义。在谈到九届二中全会上印发的反映华北组讨论情况的简报时,毛主席说,这个简报是一个反革命的简报,这是我个人认为。将来中央要讨论。在谈到解决措施时,毛主席说,我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抛石头、挖墙角、掺沙子。看到38军的报告很高兴,当即批了。把24军、21军、38军整得厉害,特别是把38军整得苦。毛主席还批了济南军区反骄破满的文件和刘子厚的检讨,这是抛石头。改组北京军区是挖墙角。中央警卫团、北京卫戍区,他们没有插进来。掺沙子,掺了李德生、纪登奎。还有,叫李先念参加军委办事组。不能不管军队……
9月6日,九届二中全会结束,毛泽东3天后离开庐山,到了江西南昌。毛泽东在石家庄接见了李雪峰和刘子厚。当天中午,陈先瑞接到李雪峰的电话,让他和郑维山下午5点到丰台,毛主席要见他们。郑维山当时正在内蒙古前指,赶不回来,陈先瑞就和纪登奎、吴德去了。专列到北京时,毛泽东和吴德、纪登奎、陈先瑞、吴忠谈了话,还是《我的一点意见》的内容,说陈伯达是船上的老鼠,看见这条船要沉了,就跑到那条船上去了。吴德当时听了毛泽东的话,意识到陈伯达后面还有人,不光是黄吴李邱这些军委办事组的人,而是地位更高的人,他想到了林彪。陈先瑞向毛主席汇报了北京军区分片传达庐山会议精神和部队学习会议公报的情况,毛主席肯定了军区分片传达的作法,又询问了部队情况。9月12日,毛泽东专列回到北京,还是在丰台,毛泽东与吴德等人谈话,说庐山会议的事情还没有完,黑手不只陈伯达一个,他后面还有人。还说到庐山会议的六号简报是反革命简报。吴德听了赶快检讨,说他也在简报上签了名,犯了政治错误。毛泽东挥挥手说,没你的事,吴德有德,后面还说吴忠有忠。
一反寻常,九届二中全会公报直到9月10日才在《人民日报》上公布,照例是毛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副主席在会上讲了话,根据会议的议程,进行了热烈讨论。至于庐山上的斗争,只字未提。自8月25日小组会后,大会秘书处通知停止讨论林彪的讲话,收回华北组第二号简报。之后几天,华北组再没有开会。会议闭幕,华北组召集人李雪峰传达中央指示,在中央没有下达正式文件前,会议情况不准露出去,回去只讲会议公报,会议精神先向主要领导同志吹吹风。陈先瑞说,我们虽在庐山,但对这场斗争并不知道详情,只是觉得事情没有完。以后,陈先瑞才知道毛主席对庐山设不设国家主席爆发的斗争,并不想局限在对陈伯达的批判上,而是采取各种办法削弱林彪在军队的势力。这些办法,就是毛主席自己说的“抛石头”、“挖墙角”、“掺沙子”。
1970年12月华北会议在北京召开,周恩来代表中央参加,被毛主席批评为开了一个月还根本不批陈的军委座谈会也并入华北会议。会议分小会、中会、大会三种形式,小会是北京军区、北京、天津、河北省负责人,中会是省、市、军以上干部,大会是全体人员。会议由李德生和纪登奎主持,会上根据毛主席批示,批判了陈伯达,也严厉批判了李雪峰、郑维山,同时对刘子厚和陈先瑞的严重错误也进行了批判。会议要求李雪峰、吴德、解学恭、郑维山检讨。吴德逃过了这一关,周恩来知道情况后还批评吴德没参加会为什么要在简报上签名,要他不用检讨,在大会上作一个发言,揭批陈伯达。汪东兴也过了关,他与毛主席谈话后,认识到犯错误了,考虑写检查。周总理说,你争取第一个写个检查吧。毛泽东看了汪东兴的书面检讨,专门和他谈了话,说这个检讨可以发到全会上,经周恩来批改后印发了。以后,回北京汪东兴也在机关作了几次检讨,事情就过去了。
江青自以为在庐山上“有功”,时常出现在会议上,多次讲话,有一次竟一连点了军区十几个人的名,每个人名前都冠以“王八蛋”。她把会议转向批“华北山头主义”,说北京军区是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搞政变夺权,谋害毛主席。当时谁也不知道江青的老底,以为她讲的有所代表,不是个人意见。陈先瑞说,搞得会议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有两位军职干部和两位师职干部被吓得心脏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江青在会上点了九届二中全会华北组召集人李雪峰的名,说他把河北省会由保定搬到石家庄是一个阴谋。李雪峰调任河北省委书记、省革委会主任时,陈伯达曾与他一起去了河北。陈伯达在唐山的讲话,使很多人受到迫害,一些人死亡。陈伯达问题株连到李雪峰和郑维山,刚开始批判时李雪峰认为,这是中央全会,中央委员和中央候补委员什么意见,可以自由发言,明明简报是综合大家的发言,怎么就成了他的问题了?但问题越搞越大,李雪峰也不由不紧张起来,叫秘书回石家庄去烧有关的文件和档案,但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叫尾随的人将这些材料全部没收,并抄了李雪峰的家。周恩来叫吴德等人去帮助李雪峰。吴德认为李雪峰和陈伯达没有特殊关系,李雪峰虽然到北京市工作还不到70天,但吴德知道他与陈伯达为首的“中央文革”有对立情绪。但这个时候,谁也保不了李雪峰了,毛主席让李雪峰自己在会上检讨,李雪峰就把自己大骂了一顿,说我两面三刀、狼心狗肺……全是四六句,让整简报的人都没办法整。
到了1971年春节,历时一个多月的华北会议才宣布散会。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作了结论性讲话。李雪峰、郑维山作了检讨。至于改组北京军区的命令不是大会宣布的,是在同北京军区主要领导谈话时宣布的,免去李雪峰、郑维山的职务,还开除了李雪峰党籍,关到安徽的农场去了。任命李德生为北京军区司令员,谢富治、纪登奎分任第一和第二政治委员。
1970年12月16日,毛主席在38军党委上送的《关于检举揭发陈伯达反党罪行的报告》上批示:林、周、康及中央、军委各同志,此件请你们讨论一次,建议北京军区党委开会讨论一次,各师要有人到会,时间要多一些,讨论为何听任陈伯达乱跑乱说,他在北京军区没有职务,中央也没有委托他解决北京军区所属的军政问题,是何原因陈伯达成了北京军区及华北地区的太上皇?
在华北会议上,陈先瑞虽然没有被免职,但作为郑维山的同伙,也受到面对面的批判。多年他一直在思考38军的报告和毛主席批示这个问题。陈先瑞觉得陈伯达在北京军区的影响很小,毛主席对他的活动为什么估计如此之高,作出如此严厉的批评?显然包含着对军队、特别是对北京军区领导干部的不信任。陈先瑞认为,这是庐山会议上华北组第二号简报引起了毛主席对北京军区的注视和不信任。多少年后,陈先瑞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华北组第二号简报,反映大家意见建议宪法设国家主席之职,历史证明没有“反革命之罪”。“为何听任陈伯达乱跑乱说”,这除了中央阻止他之外,北京军区是挡不住的。陈伯达到华北各地是“解决”地方上“文化大革命”中的问题,我们没有请他“解决北京军区所属的军政问题”。“太上皇”一说也不是事实。
从根本上说中央文革当时是全国各地的“太上皇”。军区没有与陈伯达狼狈为奸,不存在“没有很好打通思想”的问题。38军的报告揭发批判陈伯达的罪行是正确的。说“陈伯达不择手段地插手军队,搞宗派活动,妄图乱军、夺权”,在北京军区这不是事实。说“陈伯达处理保定问题中,大搞分裂,挑动武斗,镇压群众,破坏大联合、三结合”,这也不符合实际情况。“保定问题”极其复杂,驻军与省军区各支一派,这两派尖锐对立,武斗不断。驻军支持的一派坚决反对省革委会一负责人,这个负责人当时却是中央所信任的。所以“保定问题”并不能完全归咎于陈伯达。但是,毛主席看到38军的报告,认为找到了“石头”。
九届二中全会已经过去30多年了,在当时“左”的思想指导下,对陈伯达的揭发批判虽有正确的一面,但列举的种种“罪行”,有许多与事实有很大出入。李雪峰、郑维山工作上虽有缺点、错误,但与陈伯达是一般工作关系,说他们参与陈伯达的“反党活动”是没有根据的。粉碎“四人帮”后,中共中央先后为郑维山和李雪峰彻底平反,并恢复了李雪峰的党籍。同时为九届二中全会第六号简报(华北组第二号简报)平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