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无国界爵士料理
音乐其实不需要深刻,只要它能够带来某一种聆听上的满足感就具备了某类别音乐的功能,比如说轻音乐。在录音机突然普及的八十年代初期,我记得自己接触到的第一批卡带音乐除了台湾的校园民谣就是一系列的轻音乐作品,直到今天,这种音乐其实一直有它的生存空间。理察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保罗·莫里哀的小型室内乐、YANNI的新纪元、各种HEALING MUSIC,直到近来的CHILL OUT,都可以说是它们的变种。《夏日皇宫》,就是这个舒适音乐大家族中的新成员,中国风情的融合爵士。
在办公室里播放《夏日皇宫》,跟同事们一起听,颇有意思,相当轻松的fusion jazz主线,有时变成chill out或lounge,时而是drum n’ bass,还竟然会夹杂一点京剧的唱腔,写意怡然,但又相当刺激,听这样的中国音乐,你脑中可以有的联想何止一二三四。
一方面,它是传统的,从开首篇的点题作《夏日皇宫》开始,字正腔圆的三弦就很有京韵大鼓的味道,很是一派京城老人提笼遛鸟的悠闲味道,尤其在外国人听来,感觉就是很中国----是的,我会不断地提到“在外国人听来”,因为这张唱片的聆听角度换作外国人会有不同的感受。如果“我是外国人”,我会希望在中国听什么?首先,假设我在欧美――自己的国家,有很多类别繁多的音乐选择,Justin, Christina, outcast, coldplay等等多元音乐形态共冶一炉,任君选择;当我来到中国,我大概会很有兴趣地去寻找一些本地的音乐,我心目中的“外国”本地音乐。
这样的一个外国人,他在中国听听排行榜,看看央视音乐频道,听到的可以是孙楠、朴树、宋祖英,他可能觉得这些作品大多数都有跟他熟悉的音乐相似,但如果听到女子十二乐坊或夏日皇宫这样的唱片。他会觉得很中国。正如我们在曼谷或吉隆坡,到巨型唱片店如CD WAREHOUSE看唱片,惊喜不是那些到处都能买到的外国唱片,而是当地出品的有本土风味的音乐出品,比如我就会买歌手“OH”的泰式清新民谣唱片和泰国融合chill out唱片《SIAM CHILL OUT》。欧洲独立唱片公司APRICOT RECORDS也发掘了泰国本地的清新音乐分子出了一张当地主题唱片《THE SWEETS OF SIAM》,成绩也相当不错。
在借鉴外来的音乐形式的过程中,似乎有这样的一种倾向,就是别人有的我也要有,而且还尽力做得一模一样,然而毕竟还是学,多数的结果是仅得皮毛,不见神髓,青出于蓝的少之又少。《夏日皇宫》的主要卖点在于它是“中国的”爵士音乐,虽然他玩的融合爵士不是新鲜的东西,也不是现代爵士乐的主流,演奏技巧也不见得超过大师们,然而因为它加入的中国元素,《夏日皇宫》变得无可替代,因为这是中国的,这是北京的。
同样的例子还有女子十二乐坊,无论是女乐和夏日皇宫,都曾经或将会面临这样的评论,女乐在畅销的同时,被人批评假民族音乐,向外国人贩卖假中国风情,然而无论是精心计算与否,女乐是成功的案例,他们在国外卖出最多的唱片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并不认为女乐是伟大的音乐,最能代表中国的音乐是否女乐当然有待考证,但他们应该是最多外国人认识的中国现代音乐之一。《夏日皇宫》同样可以代表中国现代音乐的一种流向。
再说这张唱片,一听就很中国的《MADE IN CHINA II》开始的京剧打击乐开场,还有王芳的女声京剧念白,融入fusion jazz,是当年“夏日皇宫”演奏乐队群体前身“天场”的《MADE IN CHINA》的续集,趣味十足,虽然未能贯穿始终,开始的“京味”跟后部的fusion联系不大,有点眼高手低。我觉得可以做的更加好玩,比如加入更加刺激的电子调和了缥缈的京剧唱段应该会有更为强烈的对比效果。
另一方面,《夏日皇宫》是标榜爵士的,尽管这样的段落不多。但无可否认,唱片中的《漫步柳荫街》等作品,是不折不扣的融合爵士,孔宏伟的多年钢琴造诣弹这种轻轻松松的fusion绰绰有余,《酒吧里的钢琴手》,还融入了森巴,中西元素的调配方面都是相当协调的。
《夏日皇宫》可以EASY-LISTENING如同PAUL MARIAH,让你不作思考,通体舒泰;它还可以是电子的,题目已经一目了然的《日落西山》,加入古意盎然的笛子和古筝,摆明车马是中国chill out;DRUM N’ BASS的《伊妹儿》,平心而论,西方音乐影子太重,未见有特色,不过是作为“外国有的我们也有”的一个证明而已;《大炮歌》有点上海滩之类电视剧主题歌的荡气回肠,忧郁的是《钢琴与弦乐》,更是PAUL MARIAH味道十足;《京城的华尔兹》很优美,只有钢琴和萨斯管。
《夏日皇宫》没有太明显的时代标记,现在或往前后三五年,都不会落伍,也不会前卫,聆听上的舒适感觉,加上一些音乐上的融合玩味,就是它的最大特点。
基本上这张唱片属于下午打后,销售的最佳地点是后海河沿或丽江古城及阳塑酒吧街,对象是外国游客,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心胸开阔的更佳。闻着前门麦当劳汉堡包的香气,步过北海公园的大门,穿街过巷,深宅大院朱门掩映间,就是后海,阳光正好。这里是中国,现代的中国,文化融合中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