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安静的写些字。
——暖暖
好象很没有理由的,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做饭的时候,会转头看着窗外,那些灯火,还有偶尔的人影晃动。
这段时间的精神,濒临崩溃。
噩梦,总是如此清晰。
安静时,会迷信的想到,是世界那头有人在召唤么。如果是,为何不让我安静的离开。
她想到自杀的各种方式,最终还是觉得跳楼最完美。
时光的倒流,她看到瑞安在身边。
她说,怎么死都疼,虽然跳楼摔死会不完整,但是我在坠落的过程中可以暗自想一些我自己的事,呵呵,可能我在坠落的时候会有一丝的后悔,也许我会睁大眼睛再看看这个世界,也许我会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我在想,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我是该尖叫还是该轻轻的把双眼闭上。
瑞安的沉默与目不斜视,让她无奈的趴在木地板上,抱着枕头。初冬的寒冷,丝丝入骨。
偶尔,她会抱怨,他的工作比她重要。也只是在心里抱怨,而已。她在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懂事的小女人,她努力的让自己把“无理取闹”这个词从身边拉开。
她躺着,墙上的那一大副相片。
她看着相片里风飞的头发,还有悬崖边她的脸。
这是一张近乎完美的相片。瑞安偷拍的。从她的侧面。
她的手,伸着,想要抓住流过的烟雾,她的眼底,是一片苍凉,那一瞬间,曾想纵身,与大片的烟雾同行。
他在那一瞬间,把她的心事藏进了黑色的胶片里。
她听到重复的夜会。
她想到那句话。白天浪荡,晚上不朽。烟视媚行,笑看风月。
她无聊的想要把这句话送给他。
他淡淡的笑,让她的心在收紧。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抱紧双臂,瑟瑟发抖。
惶惶然,打开林夕的词。
她发呆似的看着,跟着那荒漠的声音,她的眼神在轻移。
…
走完同一条街
回到两个世界
…
我们再来不及
重新认识
两个人的巧合
总有个人坚持
回到原来的路
住同一个城市
…
她冲动的想要抱抱他,可是她害怕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她害怕想象到他露出疑惑的不屑表情。
也许他不明白她的抱抱是出于何种心理,他不会了解。她只是一厢情愿的坚持着自己的疼爱。
这个黄昏,空气凝固成暧昧的寒冷。
今晚的药是太苦了。
一碗药,她喝了好几回,每一回都憋红了脸。
喝到第八回时,她放下碗,跑进卫生间,伏在马桶上,干呕,直起腰,按了下按扭,却发现没有水流出。
她按了又按,拍拍敲敲,可恶的,还是没水。
电话适时的响起,她不知道这个时间除了弟弟还会有谁打来电话,她有点欣喜的快步走回房间,朦胧的橘黄灯下,并没有注意到来电显示。
她拿起话筒,轻柔的说,你下晚自习了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我是你弟弟就好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呆住了,随即淡淡的说,别跟我说“如果”,如果我们从来就没有相识多好。
……
安静的。沉默着。
你…爱上他了?
她一愣,问,爱上谁。
你的东西里写的那个男孩。她听到他点烟的声音,她听到他有点微叹的语气。
她突然感觉厌恶,她的声调提高了,她说,爱和不爱与你有关么,你是在害怕我爱上别人还是在害怕我还在思念着你,你这个…
她停住,不想再说话,她想说,你这个自私的男人。却把后面的五个字吞回肚子,她只是想到,即使他是个自私的男人,可自己不也爱了很多年么,对一个爱过的人,她是不该有任何怨言的,不是么。
他们之间的沉默,让她想到那些噩梦。多么清晰的画面呀。
许久,他说,如果没有网络,你每天晚上怎么度过。
她无奈的笑笑,他还在怀疑她,他还在试探她,他还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了新的恋人,会不会每夜狂欢快活。
她笑了又笑,接着笑,直至他听到她的笑声,鼻子哼出的笑。
他说,你笑什么,笑得那么阴险。
她感觉到自己的气愤,她冷冷的说,阴险的才是你吧,如果我是阴险的,你早已家破,或者你不会有现在的位置….
他打断她,好了好了,我也只是说说,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她叹一口气,幽幽的说,瑞安,想想你的年纪,为何你总是如此,你什么时候可以成熟点,你什么时候才不和我胡搅蛮缠,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有些什么节目么,我每天都乖得很,你知道的,我不爱出门,也不喜欢应酬,你问我如果没有网络我会怎么过,那我告诉你,如果没有网络,我会每天晚上跑上顶楼,然后轻轻的往下跳,一次摔不死,我来夜再跳,不断的重复跳楼的姿势,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把跳楼的姿势练习成优美的芭蕾舞。
他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也跟着笑,他们在电话里,没有良心的大笑。
终于,安静。
他说,你别整天发神经了,你不会有机会把跳楼跳成芭蕾舞那样的,你只需要一次,就会看见天鹅舞,在天上。还有,想想你弟弟吧,他还有2个月就高考了,你的日子就熬出头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到跳楼,应该想到跳舞…
她突然轻快的笑了起来,很明朗的笑声,她说,少跟我扯这个,你爱干吗干吗去吧,我还要去把马桶修好了,该死的马桶,又出不来水了,我恶心得很,可还要自己去把它修好。
他犹豫的说,要不,等我明天去帮你修?
她笑得更厉害了,她说,少恶心我,和你一起那么多年,想想,你什么时候帮我做过类似的事了,有时候真怀疑你不是个男人,白长一副男人的身体了,得,我不跟你说那么多,你是越来越能恶心我了,挂你的电话吧,我今天烦躁得很,少惹我。
挂上电话,她安静的想了很多。她想,她终于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朋友,一个认识多年的好朋友来对待了,她好象忘了和他在一起时的种种,她好像忘了那些伤害,她好象忘了他给她的疼痛。
把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好,拿在手里,左手端起碗,憋着气把剩下的药喝完,赶紧把糖含嘴里。
喝了将近一个月的药,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药会如此之苦,苦得她的眼泪要在眶里打转。她抿着嘴,去了卫生间。
把那沉重的盖,搬下,弯着腰,捣着无名的管子,反反复复。
她终于累趴,跌坐在满是水的地板上,无奈的看着。
她想起那个男子,她说她挂着等他。
她想起傍晚那会的冲动。
然后她看到他的脏话。她像被雷劈了般的怔住了。
他会不会在那一瞬间耻笑她的幼稚,他会不会在心底鄙视她的行为。
她的手静静的放在键盘上,很久敲不出一个字。
她的自卑,表现在她苍白的手指上。瘦弱的细长的手指。
把湿了的衣服脱下,随意的扔在盆里,拧开热水器里的水,她拿着喷头,顺着头往下淋,有点烫的水,身体的暖和,剧烈的想念。
她扔下喷头,湿漉漉的跑进房间,低着身子,用挂桌边的擦手用的小毛巾擦了下满是水滴的手。
她在Q里找出他的头像,双击,她想跟他说话,手指摆开,却无话可说。
两个拇指都在空格键上,她稍用力的往下按,指针的指示,快速的滑动,点了回车,一片空白。时间显示:2005-03-30 01:52:25
一身香气,发泄般的倒了很多沐浴液,看着满是泡泡的卫生间,心里倒是有了些疼,这是哥哥买的,习惯了他买的沐浴液,习惯了他买的香水,每次回家,总是要带上很多瓶,那是最珍贵的行李,她带在身上,带着行走,她在洗完澡后,总是有那么一秒钟的想念那个不善表达的男人,他把所有的言语藏在他的礼物中。
很大的白毛巾裹着身子,抱着膝盖,她看着他的窗口,没有气息的窗口。
伸出手,她想找个人聊天,这样的安静,让她傻气的不时回过头去,看看身后光洁的墙。她的心底有一丝寒冷的怯意。
Q上仅有的8个头像,全是灰暗的。
她盯着那个窗口,再次发送,一片空白。2005-03-30 02:35:32
话机在左边,手机在右边,他的窗口在中间。她冷冷的看着,顿感心底深处的疼痛。
是否可以像小妻子般不知趣的拨打他的电话,是否可以像情人般给他发送暧昧的信息。
她无措的口渴。
端起大水杯,不停的喝水。喝水,喝水,喝水。
像要掩饰自己的内心,她只能看着杯里清澈的水,纯净的杯底。没有任何预示的,平静的水面荡起旋涡,咬紧下唇,轻轻的闭上双眼,微皱的眉头。
2005年3月30日,凌晨04:29:19。
她在频道的窗口,敲字。
没有目的,没有借口,没有对象,她只是在敲着一些文字。
背景的白,字体的蓝。
像裹着蓝色的绸缎,在白色的棉布上跳舞,独自跳舞。
“所有人”是她的观众,播放器里传出的是她的节奏。
她只是跟着节奏,舞蹈。而已。
担忧的忐忑不安。
凌晨的自言自语。
神经错乱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