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
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
和一群诗人偶遇在书店的二楼
书架上
他们面带笑容
排着整齐的队伍

男的、女的
或者没有性别的
我认识的、不认识的
反正统统不认识我的
这么多诗人
全部盯紧了一个人的口袋
尽管那里
只有一张公车月票

于是
学着像所有人那样席地而坐
在书店冰凉的地上
与诗人们一一握手
渐渐的
有些人开始变得唠叨
我咳嗽着假装看不见
转身继续问候别人
突然发现面前的诗人与我同岁
十几年前的今天正在山海关卧轨

接着他撕开漂亮的衣服
给我看他的诗歌和那些血肉模糊的骨骼
他将它们搀和在一起
说这是春天播种麦子最好的肥料

来不及和诗人们告别
我便慌慌张张地跌出了书店
在延安路的天桥下面
呆呆的站立
不知道是该庆幸
还是应该沮丧
——在那里居然没有一段铁轨
也没有一节枕木


2005年4月3日23：11分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