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指环
记得那一年是1999年,那一天是11月3号,哈尔滨的冬天很冷,但那一天最冷。在我认识萌萌的时候,她还在感冒,不过她很快就痊愈了,我也就是在11月3号那天毫不犹豫地爱上了她。
后来,我怎么也没想到,古老的故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最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悲伤故事在等着我。
她,是个家境富庶的女孩儿,我,是个刚刚毕业的穷学生,我们之间的恋爱就这样开始了。在这场短暂的恋爱中,我们彼此都在为对方真挚的情感打动。但最后我还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故事进行还是那么的老套,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当她父母知道了我的存在,知道了我的处境后就阻止我们来往,还是那个老套的原因,因为我穷。
有一天她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我家里有钱吗?想知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她说,她家里原来也很穷,她妈妈在她三岁的时候因为无法忍受和她爸爸过清贫的生活断然和他爸爸分居,并且告诉他爸爸说,不发财就别想再见到我和我们的女儿。就这样,她爸爸辞去了稳定的工作下海经商,和所有富翁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是借钱开了个小饭店,渐渐地扩大了规模,之后就是开工厂、做边贸、甚至不惜冒险走私汽车,人累的走了形,但在短短的5年中奋斗出了几百万的家产,当她爸爸开着轿车把她和她妈妈接回家的时候,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那年是1990年。
听完这个故事,我开始沉默了,我知道,我不可能有她爸爸那么好的能力和运气。在经过了几天的挣扎之后,我决定和她分手,一是她已经过习惯了奢华的生活,我给不了她。二是因为她是独生女,她爸爸不甘心把他用血汗挣来的万贯家财和女儿一起托付给我这个穷人。
她听到我说和她分手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好吧。
大约一个月后,一个中年男人在我的单位了找到了我,问我他女儿去到那去了,我说不知道。其实和我猜测的一样,她离家出走了,我知道她是在抗议,她爸爸临走时对我说:十天之内我见不到我女儿我就找人弄死你。当时我很心虚地说:杜叔叔,随便你。
他走后我飞快地奔向了一部公用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听到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从那刻起,我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在她离家出走的第五天,我接到了她的传呼,上面写着:速回我电话,我有急事找你。在电话里得知,她在沈阳,她的钱花光了,叫我帮忙。于是我照着她说的账号汇了两千元过去,那是我所有的存款,我没说她爸爸找过我。在她出走的第十天我又接到了一个她的传呼:我已回家。我知道她受不了没钱的日子,所以就回来了。我没回她的电话,也没再和她联系过。
时间慢慢地到了新年,哈尔滨到处都散发着过年的气息,而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样我过了个有生以来最绝望的新年。
年很快就过完了,春天也就来了,但我还留在冬天里,所以我打算离开这个到处都有记忆的城市。在临走前,我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要走了,是5月1号中午去北京的车,想见你一面”我说
“那你就在中央大街的索菲亚教堂门口等我吧”她说
上午十点,那天的天气非常好,在索菲亚大教堂的门口我见到了她,她还是那么叫我心动。
她说,你明天走不行吗?
不行,我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的,而且我今天找你就是要把生日礼物给你,我说
说着,我拿出了在玉石斋买的一块黄翡翠,给她带到了颈子上,她很高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我真想对她说我爱她,但我还是忍住了没说。我们就在教堂门口的露天吧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半个小时。最后我说我要去赶车了,你不用送我。她说好吧,那我先走了,正好我今天也有很多事情。说着她从衣兜取出一枚酒红色的玉指环递给我,她说给你做个纪念吧,我接过来带在了中指上。
在我目送她走的时候,我真想上去抱她一下,但我又忍住了。
中午时分,列车缓慢地离开了哈尔滨站,这时我的传呼响了,当时我不知道那是我接到的最后一个信息“你走的时候无论天气多么好我都不去送你,因为再好的天气也害怕我会伤心,你回来的时候无论风雨多大我都会去接你,因为多大的风雨也挡不住我对你想念”
2000年的5月4号我来到了成都,那天成都下着小雨,和我当时的心情一样糟。就在我走出站台往TAXI的后箱放行李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那个酒红色的指环撞碎了,我很恼火。TAXI刚刚到达目的地,我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公用电话,打了好久才通,接电话的不是她,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我说我要找萌萌,半天那个女人才说:你是小李吧。我说我是,她说萌萌走了,我说她又离家出走了?她用哽咽回答了我。我忽然有种不详之兆,我又拨通了她好朋友的电话,从电话里我得知,就在她生日那天中午,她的生日宴会刚要开始的时候,她就慌张地说她丢了一块翡翠。不顾别人的劝说开车去找,结果在找到之后离开索菲亚教堂门口的路上与飞奔过来的汽车对撞身亡,她死的时候颈子上挂着一块被鲜血染红了的黄翡翠。
去年5月1号我回了趟家给她扫墓,那天的天气还是非常的好,我在墓碑上的照片里又看见了她漂亮的眼睛。忽然,我发现墓碑下方闪烁一只酒红色的指环……